龍燕回臉色越發陰沉,腳下的步伐也不自覺的加快。
費了些功夫,他總算是找到了顏璿璣。
她正從一間屋子出來,滿臉疲憊,眉頭緊鎖。
龍燕回轉瞬間就來到她身後。
顏璿璣聽到背後有聲音,回頭看見是龍燕回,頓時驚愕出聲:“你怎麼在這兒?!”
“這裡出了什麼事?怎麼到處都不見人?”
“你先跟我來!”
顏璿璣拉著龍燕回去到自己房間,關上門。“除了我,你沒碰到彆人吧?”
龍燕回以為她是怕他被人發現,說道:“沒有。你還沒告訴我,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碰到就好。”顏璿璣鬆了一口氣,“你趕緊走!趕緊下山!這山上不安全!”
“怎麼回事?”
“這裡發生了傳染病,好多人都病倒了!這病傳染性強,你趕緊離開!”
顏璿璣說著打開門,回頭見龍燕回還站在原地,她皺眉催促:“你還愣著乾什麼?快走啊!”
龍燕回邁步走到她跟前,沉眸凝著她,然後伸手握住她胳膊,“一起。”
“我不能走!”顏璿璣愣了一下,回過神第一時間甩開他的手。
龍燕回聲音冷硬:“什麼意思?”“我是醫生,這裡到處都是病人,我走了他們就隻能等死。”
“顏璿璣!”
龍燕回麵沉如水,“鄴城多的是名醫,他們的醫術不會比你差,本王回去就派人來。現在,你馬上跟本王下山!”
“我現在走,今天晚上就會死很多人。”
龍燕回想說那又怎樣,他征戰沙場多年,經曆過的戰爭無數,見過太多的生死殺戮,他都不知道自己雙手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
可對著顏璿璣此時此刻的眼神,他說不出那又怎樣的話。
人命對他來說輕如草芥,可他看得出來,對她來說不是。
“顏璿璣,你留下如果出什麼事……你彆忘了你是大榮的永和公主!”
“公主又怎樣?不也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
“你還是長山王妃!”
“喲?恢複我王妃身份了?”她挑眉,語氣輕挑。
龍燕回冷臉:“好好說話!”
顏璿璣聳聳肩,唇角還帶著點笑。
她看上去好像很鬆弛,甚至有點吊兒郎當,但其實藏在袖中的手正在發抖。
她知道這病的凶險,她是人,不是神,說一點不怕是不可能的。
其實在一開始,她也打算馬上離開的。
本來遇到危險,正常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先保命,保自己的命。
但那些病勢垂危的人裡麵,有很多老人和孩子,山上無人懂醫,她隻要走,那些人不出半個時辰,就隻有死路一條。特麼!她也不想當這個聖母啊!
她也怕死,怕死了!
“顏璿璣,你上山之前我怎麼說的?你又是怎麼答應我的?我說什麼你都要聽從,現在我要你跟我下山去,立刻!馬上!”
“我不能走。”
顏璿璣還是這句話。
兩人開始了無聲對峙。
龍燕回終於確定了她的強硬。
良久,顏璿璣輕歎口氣,“我真不能走。”
“那你有幾分把握?”龍燕回握住她的肩膀,鳳眸深不見底。
顏璿璣愣了一下,答:“十……好吧,七分?”
“需要什麼?藥材?或者……”
“藥材!”顏璿璣轉身去找筆紙將需要的藥材寫下來交給龍燕回。
龍燕回捏著紙沒看,不管這上麵寫了什麼,再名貴,再珍稀,他都能保證弄來。
他凝著顏璿璣,語氣沉嚴。
“顏璿璣,護好你自己。你敢讓自己出事,本王就,殺了你的婢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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