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黑無常話鋒一轉。
“結果你猜怎麼著?我一問,申請給你添壽一天的文件居然早就遞上去,而且已經批上去了!”
“你知道這玩意兒有多難申請嗎?人人都能申,但不是人人都能過。”
“條件極為苛刻,首先必須有大機緣,證明此人隻是在為難之地,前方就是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這添壽的一天,隻做銜接之用。”
“你後頭有馮家的長生牌,也算是接上了。”
袁波聽得一頭霧水:“這就叫大機緣?”
“非也。”
黑無常看了袁波一眼,意味深長道:“真正的大機緣,還在後頭呢。”
“自古以來,能與你這機緣媲美的,隻有二人。”
袁波下意識問道:“誰?”
黑無常搖頭:“不可說。”
袁波頓時一噎。
不可說,你跟我說啥?!
純看我好奇啊?!
而此刻的黑無常一甩袖袍,一副話題終止的樣子,隨後繼續問道:“對了,你也有事要說?”
袁波點點頭:“嗯。”
“就想問你壽數的事呢,所以說來說去,馮家給我加了多少?”
黑無常哦了一聲:“這個啊,不好說。”
“反正現在能有個四五十天吧。”
“這是一次性加的,以後再供奉,也是幾個時辰幾分的加,累在一塊,一年能加個一兩天這樣?”
袁波卻也不失望,仔細一算:“也夠用,夠我去開學了。”
命數這事嘛。
既然功德能加,那就不愁沒有。
能撐到自己開學,也差不多。
這樣想著,袁波又開口問道:“對了黑帥,為什麼……”
黑無常看了袁波一眼,隨後打斷了袁波的話:“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幫你?”
袁波點了點頭。
黑無常笑了一聲,隨後擺了擺手:“虧不了本,放心吧。”
“有空多給我燒幾個大洋馬,給我那幫同僚羨慕死了。”
袁波從床上起身,鄭重地朝黑無常拱手:“這是自然。”
雖然已經是事後。
但黑無常,無異於是幫了個自己大忙。
而黑無常一揮手:“不必掛懷,燒陽火這主意,本來就是我出的。”
“你要是再能撐個一兩分鐘的,不燒陽火幫手自然也來了。”
袁波聞言苦笑了一聲。
話是這麼說。
可當時那個場景,自己哪能撐的到二胖趕過來?
說白了,還是黑無常在幫忙!
而此刻,黑無常也悄悄鬆了口氣。
看袁波這意思,是不介意嘍。
尼瑪。
自己當時哪知道,會有幫手趕來啊?
當時那個場景,要麼燒陽火看機遇,引來地曹之後求情,清掉燒掉的壽命,要麼等死。
實在沒辦法,才出此下策。
回地府之後挨罵到現在。
一定要自己回到人間,讓袁波親口承認不計較這事,才算罷休。
好在現在,算是勉強糊弄過去了吧?
這樣想著,黑無常忍不住鬆了口氣。
但麵上絲毫不顯,依舊持著陰帥的範,和袁波告退了。
……
黑無常離開沒多久。
袁波也睡著了。
本來黑無常剛離開的時候,袁波膽戰心驚的。
畢竟……
回憶起自己昨晚上剛昏迷的時候。
當時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隻以為是體力和精力透支了。
但現在想想,也是一陣後怕!
可抵擋不住困意,袁波還是很快就睡著了……
……
起來之後。
袁波收到了不少消息。
很多人都是來問他和三姨娘的事情。
還有張平說錢已經轉過去了,三姨娘那邊沒有回話。
至於衛冕。
則一直問袁波為啥要查一個死人。
袁波一句不該管的少管,成功讓衛冕閉嘴了。
收拾收拾,到屋後老錢開的小飯館,要了個蓋飯。
醒來已經是晚飯的店了,盧貴樹就坐在袁波隔壁。
兩人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老錢穿著一件發黃的廚師袍,勝在乾乾淨淨,胸前掛著一條藍色的圍裙。
整個小店就他一個人,桌子油乎乎,但也能看出勤擦了。
屋前屋後的忙活,不多時端了兩份蓋飯出來,給袁波和盧貴樹一人一份。
遞到袁波桌子的時候,老錢特意叮囑道:“多吃點,看你最近瘦的,跟小雞崽子似的。”
袁波苦笑了一聲。
壽數都快儘了,能不瘦嗎?
老錢本來習以為常地等袁波懟回來。
結果袁波居然隻是點了點頭。
“知道了,謝謝錢叔。”
老錢沒吱聲,把另一盤送到盧貴樹桌子上,隨後道:“我草,小波這小子受啥刺激了?”
“你聽見他跟我說啥沒?他管我叫叔!還說謝謝!”
“他跟我客氣他媽啊?”
盧貴樹聞言,哼笑了一聲。
“想知道啊?”
老錢連連點頭。
盧貴樹清清嗓子道:“這樣吧,送我一盤小菜,我就告訴你。”
“滾蛋!”
老錢起身,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轉身進後廚了。
盧貴樹坐在桌前,一口一口往嘴裡送飯。
嚼著魚香肉絲,食不知味。
眼睛忍不住盯著袁波。
看小波這樣子,北門街的事,應該是知道三四成了……
從前那個整天嬉皮笑臉孩子氣的小波。
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
心裡沉甸甸的,都是事……
……
吃完飯之後,袁波重新回到了壽衣店。
師父住院之後,好長時間沒開業了。
外麵店鋪裡的桌子上,還落了一隻三姨娘留下的口紅。
應該是上次帶人押師父去醫院那次。
拿著口紅,袁波苦笑了一聲。
等下次有機會,還給三姨娘吧。
隻是如此一遭,三姨娘的確應該寒了心,不知道還願不願意見自己……
不過。
還有五天的功夫,師父也該出院了。
距離暑假結束,也就剩不到一個月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