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回頭，林沐妍迅速掛掉了電話。
她定了定神，轉過頭甜甜地笑道，“段少早，吃早餐嗎？”
段懷謙穿著黑襯衫，黑西褲和黑襪子，襯衫的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那冷白的鎖骨和黑色襯衫形成了鮮明對比。
比襯衫更黑的，是段懷謙的臉色。
“林沐妍，原來你在背後這麼說我？”
林沐妍頓時覺得冤枉，“段少，你都聽到了？那你應該聽到了我沒說你半句壞話，我還誇你聰明呢。”
“物以類聚，你那朋友是上帝造人的草稿，那你…”
哐嘰。
段懷謙話還沒說完，林沐妍憤然把一甜一鹹兩盤餅放到餐桌上，接著又端上了蠔油生菜，太陽蛋和牛奶。
她咬著牙，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段少，吃早餐。”
段懷謙拿起筷子，像是怕有人下毒似的，放到鼻子邊聞了聞。
“你放蒜了？”
這下，林沐妍實在是忍不住了。
“段少，我看上去就那麼惡毒嗎？你幫了我忙，我為什麼非要你死不可？”
段懷謙微敞著修長的腿，叉了一塊土豆餅放進嘴裡咬了一口，邊嚼邊慵懶道，“你也知道，我幫了你？”
林沐妍腹誹，是啊，你幫了我，所以我現在寄人籬下，每天受氣。
真不知道爸爸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到底得罪了什麼大人物？就段懷謙的架勢，如果真的出了事，他就是那個不僅不會救她，還會往她背後再踹一腳的人。
所幸林沐妍是個能屈能伸的女孩，第一次給了喜歡的男人卻被拋棄，爸爸鋃鐺入獄，家產存款全被查封，被新婚丈夫厭惡，這個節骨眼上，已經沒什麼能讓她倒下了。
她甜甜地笑了起來，那副顧盼生姿的模樣讓段懷謙緊鎖起眉頭。
“謝謝段少幫我，段少覺得今天的早餐還行嗎？我第一次做，有什麼意見儘管提。”
大約是對林沐妍突如其來的殷勤有些不知所措，向來毒舌的段懷謙一時不知道說點什麼來懟她。
他吃著盤中還能下咽的早餐，漫不經心地提醒，“林院長的事情，我勸你不要插手。”
瞬間，林沐妍瞪大了眼睛，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她一屁股坐到段懷謙跟前，緊張地問，“段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段懷謙定睛看著她，林沐妍毫不回避地和他對視，那雙漂亮的眼眸裡似有萬千星辰。
半晌，段懷謙緩緩啟唇，“不知道。”
等了半天，段懷謙竟然是這樣的回答，這讓林沐妍有些生氣。
“怎麼可能！段少，事關我爸爸，如果你這麼對我隱瞞，那我是不是該懷疑我爸爸入獄和你有關？”
一瞬間，段懷謙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他露出一抹惡劣的笑容，眼底儘是洶湧翻動的暗色。
“林沐妍，如果林院長的案子和我有關，他會把你嫁給我？原來林院長在你心裡這麼愚蠢？”
林沐妍一時語塞，她張了張嘴卻沒有吐出半個字。
因為她知道段懷謙的話是對的，她無從反駁。
爸爸林肆和段懷謙，可能是林沐妍這一生中遇到過最聰明的兩個人，無論段懷謙的心思是好是壞，至少她爸爸一定不會坑她。
想到段懷謙那天晚上在看明啟醫藥的調查報告，林沐妍繼續追問，“段少，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在調查我爸爸的事情？”
幾乎是一瞬間，段懷謙站了起來。
他氣勢凜冽，欺身而下，雙手扣住林沐妍的紅木餐椅的扶手，將她牢牢困在椅背和自己寬厚的胸膛之間。
林沐妍大驚失色，她本能地想往後退，卻發現自己無路可逃。
那雙似豺狼般饑渴的眼睛盯著林沐妍分外漂亮的小臉。
“林沐妍，我憑什麼幫你？你是我孩子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