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江城醫院一樓大堂的咖啡店裡。
剛剛下了通宵夜班,謝妤希困得要死,她拿著手機,半靠在櫃台上等咖啡。
“寶,所以段懷謙都告訴你了?我和我哥猜的是真的?”
電話那頭,林沐妍的聲音有一絲嘶啞,“嗯,我一點也沒有想到,他是個傻瓜。”
謝妤希問,“你嗓子怎麼了?昨晚太激烈喊啞了?”
林沐妍似乎是急了,聲音也高了起來,“沒有啦,我哭的。”
謝妤希撓了撓頭發,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彆哭,誰讓你老公傲嬌,咎由自取,活該他單相思這麼多年。”
“那也不是,我挺能理解他的,我一晚上沒睡著,越想越覺得他可憐…”
這話一出,謝妤希就差要仰天長嘯了。
“段懷謙可憐?你說誰可憐都輪不到他,隻要他願意,隨時能說得人想撞牆,說他欠揍還差不多。”
謝妤希頓了頓,又說,“哎,不過,段懷謙昨晚真的劇烈運動了嗎,手術結束才兩周,他到底是個什麼構造,我是不是應該去和我們主任討論一下。”
“小希!你認真一點行不行啊?”
“我很認真啊,前所未有的認真!”
兩個人正聊著,突然,謝妤希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謝妤希。”
謝妤希回過頭的那一刻,她瞪大了眼睛,對著手機裡說了一句,“我靠,我見鬼了沐沐,晚點給你電話。”
楊毅新站在謝妤希麵前衝她淺淺地笑著。
他穿著緊身的夾克外套,古銅色的皮膚在冬日的陽光下泛著亮光。
謝妤希瞥了他一眼,“我們醫院太平間的門沒關好麼,怎麼讓你給爬出來了?”
楊毅新倒也是不生氣,他撓了撓鼻子說,“嗯,特地爬出來找你的。”
謝妤希心裡輕哼一聲。
戀愛九年,楊毅新一直如此,會在她發脾氣口不擇言的時候笑著哄她,隨時能接上她的胡言亂語。
可現在這個時候,謝妤希早就看透了。
男人,都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嘴裡說著愛你,背地裡不知道都在搞什麼破事。
“不好意思楊毅新,就算你出殯,也彆來找我,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
話音剛落,謝妤希的咖啡就好了。她撈起咖啡剛準備走開,卻被楊毅新一個箭步擋在了麵前。
“小希,我真的找你有事,”楊毅新說,“我女朋友的外婆心臟要做手術,你們醫院心外科主任那兒排不上號,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楊毅新的話像是往謝妤希身上扔了個手榴彈,直接把她的毛都炸開了。
“楊毅新你沒事吧?首先我是外科不是心外,其次我不走後門,最後我為什麼要幫那個賤人?!”
這“賤人”兩個把楊毅新說得立刻沉下臉來。
“謝妤希,你怎麼說話還是這麼不托著下巴?是我受不了你甩了你在先,為什麼到了你嘴裡我女朋友就變成賤人了?”
怎麼會有這麼顛倒是非黑白的男人,謝妤希差點要被氣笑了。
“你甩了我?你仔細想想,你跟我說的是要冷靜一下,才過了幾天,你和那個女人就手拉手了,難道不是背地裡早就好上了嗎?!”
楊毅新煩躁地仰頭看了一眼,似乎是無從反駁。
“謝妤希,你心裡應該明白我為什麼和你分手。我承認當初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你家裡有錢,可高中三年你連手都不讓我拉一下,到大學畢業都不讓我碰,我是個正常男人,我有需求的,這種純情的戀愛戲碼我到底要陪你演到什麼時候?”
楊毅新的話讓謝妤希的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
周身的血液儘數衝到了頭頂,謝妤希緊握著咖啡杯的手也止不住地顫抖。
“你說什麼?你跟我在一起是因為我家裡有錢?”
楊毅新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那不然呢,每天那麼多女孩來足球隊給我加油,我當然選個最有錢的。誰知道你脾氣又大又不讓人碰,我能忍你九年,已經算很不錯了。”
楊毅新話音剛落,謝妤希就覺得自己手上的咖啡被人一把奪走了。
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那杯滾燙的熱拿鐵就潑到了楊毅新的臉上。
“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