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彩霞給了錢,安了車鏈子,把鏈子鎖往車把一掛,騎著自行車回家了。
宋大國見吳彩霞騎著車回來:“張美麗家換車了?”
吳彩霞停好車,拿鏈子繞車軲轆好幾圈鎖好才開口道:“我剛買的。”
宋大國跟炸豆子似的蹦過來摸著車:“咋?真是咱家的了?娘同意的?”
吳彩霞打掉宋大國放在車把上的手:“彆亂摸,這車是給爹買的,跟你沒關係。你最好彆惦記。”
宋大國憤憤不平:“憑啥爹有,我沒有?”
“你要是能跟爹一樣去工地乾活,我就同意你買。”
宋大國一想到得拿勞動力換,一下子興致缺缺。還是算了吧,反正平時也不怎麼用車。
“哦,那我不要了。”
“行了,彆看了。豬喂過沒?”
宋大國轉身要跑,被吳彩霞揪住了衣服:“抓緊去打豬草,否則晌午沒飯吃。”
“晌午吃啥?哎,我記得你昨天做了紅燒肉,肉呢?你拎給誰了?”
吳彩霞一記暴捶捶在宋大國後背,把他捶得差點沒站穩:“你管我給誰了?抓緊乾活去。”
宋大國被這一拳打了個心慌,吳彩霞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了?
怕再挨打,夾著尾巴摘了鐮刀打豬草去了。
剛走到門口。吳彩霞又把他叫住了:“大國,咱娘耳朵咋樣了?馬婆子賠錢了嗎?”
“陪了錢趕緊去治,趁著程度不嚴重,還有治好的可能。”
提起老娘的耳朵,宋大國臉色變得難看極了:“沒有。我娘耳朵又好了,是縣醫院的大夫誤診了。”
吳彩霞:“嗯?誤診了?”
這弱智的開罪理由誰給想到?
宋大國極力給老娘找補:“昨天我娘去找馬婆子要錢的,沒成想半路上就暈倒了,我大哥背我娘去找王大夫。王大夫看完說我娘耳朵沒聾,好著呢。估計縣醫院大夫一時粗心大意了吧。”
這理由是宋家人從馬婆子家走後,十幾口子頭腦風暴,商量半天才想出來的,不管彆人信不信,反正宋家人自我感覺非常良好,這理由很充分,很合理。
“那馬嬸子家咋說?”
“馬嬸子下午就送錢來了,我娘跟她說清楚了,這事就算完了。”
“這麼簡單?”
“嗯,一場誤會而已,我娘和馬婆子多少年交情了,馬婆子見我娘臉上帶傷,還讓我娘好好養傷呢。”
“就這麼結束了?”
“嗯,就這麼結束了。”
宋大國睜著眼扯完瞎話,怕背吳彩霞發現漏洞再追問個沒完,背著裝豬草的袋子跑得比兔子都快。
.....
一晃幾天過去,開始割小麥了。
這日一大早,吳家幾口拎著鐮刀在自家小麥地裡揮汗如雨。
罕見地,揮鐮刀的人裡,居然有宋大國。
吳老太回頭看了一眼龜速割小麥而被遠遠扔在後麵的宋大國,和旁邊的吳老頭嘀咕:“她爹,宋大國轉性了?”
吳老頭直起身捶了捶腰腰:“吃錯藥了。”
吳彩霞一個沒忍住,噗呲笑出聲來。
吳老太斜了一眼吳彩霞:“彩霞,我就知道是你搗的鬼。說說,咋回事?”
吳彩霞怕宋大國聽到,三句兩句地小聲講了宋大國被豬嚇的事情。
“我跟他說要是不乾活就負責天天打豬草和喂豬。他娘前陣子鬨出來的那些事兒十裡八村都傳遍了,他也覺得丟人,不好意思出去轉了唄。”
吳老太樂得直拍大腿:“就得治治他,省得天天跟一幫不三不四的人瞎逛,活也不乾。”
“爹,咱家這二畝地小麥割完,還要去給宋大國家割麼?”
吳老太一聽這話,垮著個臉:“誰愛去誰去,我不去了。”
吳老頭吐了口吐沫在手上,兩手搓了搓,又開始割起小麥:“不去行麼?還能看著老宋家的小麥爛在地裡?”
因為速度巨慢而被遠遠扔在後麵的宋大國看著前麵吳家三口有說有笑的,又聽不見說什麼,心裡一陣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