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巷子裡，湧出了一群人。
他們全都跟老鹵一般，穿著黑背心，肩膀上有著廉價的龍紋身。
不知是不是手頭太緊的緣故，大部分人的龍紋身隻紋了線條。
三十餘人，堅定地跟在了老鹵身後。
每個人手裡都握著一把西瓜刀。
老鹵的左腿已經變形了，骨頭從皮膚內戳了出來，紅白紅白的，看起來格外滲人。
他用右腳艱難地站立著，一蹦一跳的往前走。
每一次跳躍，斷腿處，便滴下一灘血紅。
“他媽的，敢在老子的地盤上，弄老子的姑娘……”
“真他媽的不把老子放在眼裡！”
“老子可是清河老鹵！今天閻王爺來了，也得給老子跪在這兒，磕三個響頭再走！”
老鹵疼得光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他放著狠話，緩解著心中的壓力。
說不怕，那是假的。
但這時候，他絕對不能退一步。
他是個老派的江湖人，混社會的，手段不乾淨，這是為了謀生。
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他的立足之本！
他為此坐過牢，但從未因此後悔過。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這樣的性子，也吸引了一幫與他性子相同的兄弟們。
“老大，吃香喝辣咱們一起，現在遇上事了，咱們水都不會跑！”
“對！誰都不會跑！”
小弟們以破音般的吼叫，表示著自己的決心。
然而，餘下的五個吸血鬼，卻都是歪著頭，一臉懵逼。
老鹵那用來壯膽的叫囂，它們根本不能理解。
這個表情，也讓老鹵心頭發顫。
他突然覺得自己像頭圈裡的豬，吸血鬼是他的主人。
現在主人要吃豬肉，他聯合再多的豬過來，也無濟於事。
“去你媽的！”
社會人發了狠，舉起西瓜刀，砍向距離最近的吸血鬼。
一刀，從吸血鬼的左肩，一路劃到右腰。
破開的皮肉慘白慘白的，沒有一滴血，肚皮位置的縫隙中，能看到一個湧動的血塊。
那，是吸血鬼的核心。
“嘶……嘻嘻嘻嘻……”
被他砍過的吸血鬼，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血塊猶如心臟一般，躍動一次。
那道傷口，肉眼可見地開始愈合。
與此同時，吸血鬼也抬起了手，並成手刀模樣，對著老鹵的肚子便是一戳。
噗……
老鹵錯愕地低下了頭，看著自己肚子上，已經齊根沒入的，蒼白的手。
“操你大爺！”
他又是一聲怒罵，西瓜刀一揮，將那隻手整齊地切斷。
沒了肢體連接，手掌迅速地枯萎，眨兩次眼的功夫，便成了乾屍一般。
“嘶……”
老鹵更加地疼了。
長久的街鬥經驗告訴他，絕對不能拔出這隻手，否則自己會立刻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但手掌上的尖銳指甲，劃動著腸壁，疼得他快要落淚。
“砍死他，給我砍死他！”
老鹵嘴唇發白，不斷顫抖著，揮起西瓜刀指著麵前的吸血鬼。
“是，老大！”
他身旁的小弟，對他有著狂熱的個人崇拜。
尤其是在他貫徹道義二字之舉，傷重至斯時，崇拜，登上了頂峰。
一個小弟狂吼一聲，揮起西瓜刀，一刀砍在吸血鬼臉上。
這一刀下去，皮開肉綻，刀身嵌入顱骨，竟然拔不出來。
“去你媽的！”
小弟一腳踹出，蹬得吸血鬼直挺挺地仰倒在地。
他順勢將刀拔出，又是一刀砍向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