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聞言很意外。
林哲跟這位吏部侍郎董平安認都不認識，真不知這位正三品的吏部侍郎為何要上大理寺來，且指定要和林哲談。
出於禮節，林哲不好給這位正三品的吏部侍郎吃閉門羹，他讓沈玄帶董平安到會客廳，他隨後就到。
既然要會客了，那用膳也隻能推一推了。
林哲不想趙晨她們在這餓著等，於是叫趙晨她們先去那家豪華食肆點菜，自己馬上就到。
趙晨她們對林哲的安排雖有不悅，但她們三人誰也沒反對，相反三人麵帶微笑，一邊答應一邊出了偏房的門。
林哲也啟身前往會客廳，他倒要看看這位正三品的吏部侍郎有什麼企圖。
等進了會客廳，林哲發現這位吏部侍郎董平安是位胖子，隻不過這位吏部侍郎董平安胖得可以，不是那種肥膩的胖。
一番簡單的寒暄過後，林哲吩咐衙役上茶。
董平安也不講什麼客氣，喝了一口香茶後便直接問了。
“聽說吏部尚書案告破了，可不可以透露一下誰是凶手？”
林哲平靜回複。
“吏部尚書案剛破了，凶手是承王府圈養的打手，不過凶手很凶殘，在大理寺詔獄內多次行凶，大理寺不得己將其擊殺，董侍郎你問這個是不是對這個案子有高見？”
“本侍郎哪有什麼高見，本侍郎隻不過懷疑凶手不是承王府的，先前吏部主事姚景不是敲登文鼓指證開封府捕快殺了吏部尚書麼？姚景敢敲登文鼓，這說明他有十足的把握。”
吏部侍郎董平安似乎不相信林哲所說，他把姚景的指證抬了出來。
董侍郎這麼說幾個意思，林哲有些迷糊。
凶手是誰重要麼？重要的是破了案子就行了，你一個吏部侍郎憑啥來指定凶手。
莫非你比中書門下還猛，連中書門下都不敢如此指定，你一個吏部侍郎行麼？
林哲惦記著用膳的事，他不想跟這位吏部侍郎扯太多。
“參知政事錢大人見證，吏部尚書的案子己結，至於吏部主事姚景敲登文鼓狀告之事，聽說移交刑部了。”
“董大人大可移步刑部去了解，如果刑部有了結論，他們自然會有所行動，大理寺已經把該乾的乾完了，其他的真沒什麼可乾的了。”
林哲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那就是一切都辦好了，沒有翻案的可能。
吏部侍郎董平安有點失落。
“林大人，你就這麼放過開封府麼？現在的開封府己經蛻變了，你今日不收拾他，難保哪天他不欺到你頭上作威作福。”
董侍郎把矛頭指向了開封府，真不知這吏部侍郎咋想的，開封府是你想動就能動的麼？
以前，中書門下想動開封府都動不了，你一個侍郎能動的了麼？
林哲覺得董侍郎有些自不量力，他才不想參與此事，況且皇帝還當張尤安是自己人。
皇帝沒改看法之前，去惹張尤安肯定是不明智的，隻是這張尤安這一向頗為不對頭，連董侍郎都看出問題來了，莫不是陸知心的收買計謀起效果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得跟皇帝提個醒，防範於未然才好，至於這董侍郎隨便敷衍一下就好了。
“講句心裡話，開封府真不好對付，張尤安樹大根深，背後又有強力支撐，怎麼看都不好對付。”
隻是董平安並不認可林哲的說法。
“不是要你馬上拿下張尤安，你可以先把吏部尚書被害案的凶手定為開封府捕快，在查的承王案也扯上開封府的嫌疑，先這麼辦就行了。”
“林某為什麼要這麼乾？你又為何要對付張尤安？聽說陸中書都在收買張尤安，你讓林某你代表哪一方？”林哲一連串發問，搞得董平安有些措手不及。
事實本就如此，林哲為啥要聽董侍郎你的去刻意對付開封府，還有就是你董侍郎是何居心，為何要對付開封府，董平安不解釋清楚，林哲真沒興趣理他了。
董平安隻能先解釋一下。
“本官為何要針對開封府，這個暫時說不了，不過你肯這麼做的話，本官會想辦法讓你再升一級至正三品，而大理寺卿剛好是正三品，另外要說的就是，你升從三品升官手續尚在辦理當中，也許馬上就辦好了。”
董平安有意無意提林哲升從三品這個事，這是在威脅嗎？
想來董平安還沒這個能耐，雖然吏部缺尚書，但還輪不到你這個侍郎為所欲為。
林哲現在根本不用跟開封府翻臉，董侍郎要怪隻能怪自己，拿不出有份量的東西來交換，僅憑一個想辦法再讓你升一級是不夠的。
林哲覺得再談下去也沒什麼意思，關鍵是趙晨她們還等著一起用膳，得抓緊時間結束這場聊天才行。
“你這也不說那也不說，林某很難相信你的誠意，不如你先回去考慮清楚再講吧。”
林哲也不是好騙的，這個董平安來意不明，他背後的勢力也沒搞清楚，哪能這麼容易就聽他的，必須先晾一晾再說。
董平安很無語林哲這個態度，他略為沉思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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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著急嘛，事是一點一點談成的，飯也是一口一口吃成的，不如咱們再深度聊一下，你可以把你的要求提出來，萬一成了呢？”
董平安還是不死心，他就像一個小商販一樣，準備跟林哲討價還價。
林哲可沒時間在這耗著，林哲挑明了。
“你就說你奉誰的令來的？說了這個才能證明你有誠意。”
林哲也不是好坑的，他直接要董侍郎掀底牌。
董平安似乎不願過早暴露他的主子，他眉飛色舞的胡侃了一通，什麼都講了，就是沒講到重點。
這怎麼行，這說明董侍郎缺乏起碼的誠意。
林哲霍地起身了。
“你沒誠意，那就不談了，剛好林某還有事。”
說完，林哲抬腳就要走了。
董平安見狀，趕緊起身攔住林哲。
“彆生氣嘛，本官的幕後，你以後可以見到的，你何必急於一時了，本官向你保證隻要你把開封府牽扯進來，本官保證你可升至正三品，坐穩大理寺卿一職。”
董平安似乎很不講理，既不肯講出他的主子是誰，又不準林哲走，活脫脫一個潑皮。
林哲沒想到董侍郎會這麼混，真不知他的侍郎是怎麼升上去的。
大宋朝儘是這樣的人當官，曹百裡是這樣，曾墨亦是這樣，這個董侍郎還是這樣。
林哲好想翻臉了，可還沒摸清董侍郎的套路，冒然發火似有不妥，關鍵還是要摸清董侍郎背後的主子，這個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忍住不予計較。
林哲停下腳步。
“林某很難，平白無故扯開封府進來，風險不是一般的大，要知道開封府權知張尤安本就是中書門下的眼中釘，中書門下一直想拔掉這個眼中釘，不曾想拔了自身一腳泥巴出來，由此可見張尤安後台之深，林某不才，斷不敢去拔這位深藏不露的權知，林某也怕一腳的泥巴，如果董侍郎讓林某曉得後台是誰的話，林某可能就安心了。”
林哲不失時機的把自己的擔憂講了出來，就是要董侍郎把自己的主子招出來。
董平安一臉不以為然。
“聽說你的後台是官家，你的後台硬的厲害，哪個有你的後台硬，東京汴梁城還有你怕的人麼？”
董平安很精明，知道的事也不少。
林哲隻能否認這些。
“董大人，你搞錯了，林某沒有後台，張權知才有後台，並且張權知的後台是官家，張權知之所以能橫在東京汴梁城，多半是後台的緣故，你必須把你的後台講出來，林某才有可能去扯開封府，不然扯不了。”
林哲再次要求董平安把他的主子講出來。
這等於是在逼董平安，讓董平安頗有些為難。
董平安不由咬了咬牙。
“本官背後有王爺，至於是哪位王爺都一樣，也沒必要說了，你既已知有王爺作後盾，大可以放心扯開封府進來了，扯完之後便不用管了。”
董平安甚是狡詐，點到為止的說了，可跟沒說一樣，卻要林哲放手一搏，這裡麵就蠻搞笑的，即便林哲費力扯開封府，又能奈開封府幾何？
那就隻能做二手準備了。
林哲沒把董平安放在眼裡，也模棱兩可講了一通，反正升從三品的事還未辦妥，案情還不能改。
如果參知政事錢伯華反悔，那就把承王妃的事宣揚出去，看誰受的了，對付董平安這潑皮也應該如此。
董平安總算有了收獲，雖不怎麼乾脆但總比沒有要好，去見背後主子也能交代了。
最關鍵的是要落實監督林哲把開封府扯進來，這事就成了，至於能不能扳倒張尤安則是背後主子的事了。
董平安盤算好便起身告辭了。
林哲巴不得董平安早走，他好去豪華食肆用膳，林哲估計趙晨她們都等不及了。
等到了豪華食肆，林哲驚奇的發現趙晨她們居然沒來，這又是鬨得哪一出。
林哲明明記得自己講了在這用膳，怎麼趙晨她們三人偏偏不在這？到底哪出了問題？
林哲雖然很頭痛她們幾個湊一起，可她們這會沒在這，林哲又有點失落。
林哲趕緊命衛立帶人四處找一找，可衛立帶人四處找尋一番，結果是這附近哪都沒有她們的蹤跡。
林哲這就有些不明白了，按理她們不會亂走，三人怎麼會自動消失？
這解釋不通嘛，林哲沒得辦法隻得在豪華食肆點了幾個菜打包回自己的偏房吃。
林哲在回大理寺的路上，不偏不倚正好撞到韓靜，這得有多默契才能遇上。
林哲估計韓靜是專門來找自己的，畢竟有這麼多天沒見了。
林哲事也挺多，那回在街上碰到韓靜，因身邊有陸子瀟才不得不避開韓靜，這次自然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林哲甚是熱情，趕忙招呼韓靜，雖有幾日不見的隔閡，但二人總體上還是可以的。
韓靜首先問林哲“案子都查完了麼？”
林哲邊走邊答“差不多了，隻剩最後一樁案子了，最忙的時候己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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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靜說“那就好，可以輕鬆一下了。”
林哲表示讚同，都緊張好幾天了，是時候放鬆一下了。
韓靜注意到林哲的護衛提溜著一個食盒。
“你準備用膳麼？看你手裡提溜著食盒。”
林哲答道“對的，剛點了幾個小菜，等會一起用點。”
林哲誠心邀請韓靜一起用膳，韓靜笑了笑，沒有言語。
兩人繼續前行，剛行至前坪，沈玄走了過來，向林哲請示。
“大人，賈寺正如何處置？他已經全盤招了。”
林哲眉毛一挑，來了一個反問。
“沈寺丞，以前大理寺出這樣的事是如何處置的？”
沈玄很小心。
“回大人，一般是重打二十大板，再流放邊關服苦役，終身不得再回東京汴梁城，否則殺無赦。”
這個處置委實有點重，林哲感覺似有不妥，不過想想賈寺正給大理寺帶來的危害，林哲眼都沒眨了。
“沈寺丞，就這麼辦。”
沈玄隨即答應。
“好的，大人，屬下這就去辦。”而後沈玄走了。
韓靜等沈玄走後，她有些好奇。
“是誰？怎麼處置的這麼重？二十大板可能都扛不住，更彆提流放服苦役了。”
林哲歎了一口氣。
“林某也不想，隻不過此人害死了很多人，不殺他算是便宜他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就不能輕饒了。”韓靜也算是明白人了。
兩人說著己行至偏房外了，守在門口的兩護衛看到林哲，他們似乎想說什麼，可能是看到韓靜了吧，兩人欲言又止了。
林哲覺得兩護衛有些奇怪，但林哲沒有心思去琢磨這兩護衛，他急急推開房門。
“你先進，林某把食盒提進來。”
韓靜嗯了一聲，然後邁步向前，準備先進房了。
房內赫然坐著三個女的，正是那趙晨、陸子瀟還有龐秋秋，這三人林哲遍尋不到。
令人奇怪的是她們三人居然在林哲的偏房內，難怪林哲找不到她們，林哲和她們一來一往怎麼就完美避開了。
韓靜看到這場景，本能的愣住了。
在後頭的林哲不曉得房內的情況，他見韓靜停住了，以為韓靜在等他。
這麼一理解錯誤，林哲便有些放肆，牽住韓靜的小手就往房內走。
韓靜出於本能是很抵觸進房的，怎奈她扛不住林哲的力量，或者說韓靜的力太小了。
林哲進去第一個動作便是將食盒放下，但他還是牽著韓靜的小手沒放，而韓靜似乎又不好對林哲明說房內有人。
但這一尷尬情形沒能持續多久，林哲第二眼便發現趙晨她們三人了，林哲很是意外，她們三人怎麼在偏房？
為緩解緊張氣氛，林哲采取先發製人策略，必須得把這怒火給滅了。
“你們剛上哪了？到處都找不到你們，林某剛轉了一圈找，還好你們沒事。”
林哲邊說邊鬆開了韓靜的手，再不鬆手隻怕要打架了。
再看看陸子瀟和龐秋秋，兩人都是瞪圓了眼晴看林哲，兩人此時心中的怒火怕是把東京汴梁城燒了還有多。
這還沒完，趙晨還要來添亂。
“你們看看，本公主講得沒錯吧，她就是林大人最喜歡的，這小手牽的，不知你們看了有什麼想法？”
趙晨極儘挑唆，似乎就想陸子瀟和龐秋秋找韓靜的麻煩。
林哲為避免陸子瀟她們誤解，也隻能是理由多多的解釋一下。
“事情可能跟你們看到的大不一樣，剛韓小娘子在門口扭了一下，林某牽韓小娘子的手純屬無奈，大家一定不要誤會了。”
從表麵上看，林哲的這個解釋比較牽強，沒什麼說服力，況且男女授授不親，在任何情況下都沒有牽手的必要。
陸子瀟想問林哲，牽韓小娘子的手感覺如何，是不是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不料被龐秋秋搶了先。
“牽韓小娘子的手有沒有爽歪歪的感覺？”
龐秋秋問的實在是齷齪，林哲不知龐秋秋哪來的勇氣問這樣的問題，作為還沒嫁人的小娘子彆說問，就是想也不能想，這可是規矩。
雖然這樣，林哲還是得陪著一張笑臉。
“龐小娘子，林某隻是看韓小娘腳不方便才施以援手的，心無雜念自然就沒有你講的那種感覺，你講的那種爽歪歪的感覺是啥感覺，是要成仙了嗎？”
林哲不但答了龐秋秋的問題，還反問她什麼是爽歪歪的感覺。
龐秋秋麵對林哲的反問並不慌張，相反很坦然。
“你不知道這種感覺，這可能嗎？你明明麵對你最喜歡的小娘子，你還能表現出一種無所謂，這挺難得的，這充分說明你好而不色隱藏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