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清眼前一黑,身體不由自主踉蹌了一下:“你說,什麼?”
王熠坐在旁邊,用手絹捂著嘴,發出一陣陣咳嗽著的冷笑。
“夫人不必再問,小人一定想辦法救公子!”接著,王大錘猛然站起來,抹了一把淚,看向身後抱著一匹布的小廝,急切地說:“姑娘!您倒是說句話呀!”
“姑娘?”
“姑娘!“
李婉清和王熠麵麵相覷,一頭霧水。
隻見身後抱著布匹的小廝抬起頭來,那明亮的葡萄眼,乾淨而純粹:“小女淩月,見過夫人,見過公子。”
“還真是個漂亮的姑娘家。你到我這裡,有何貴乾?”李婉清穩住激蕩的心跳,來到淩月麵前。
淩月看著夫人眼角的皺紋,突然把布匹塞到她的懷裡,之後大步上前,抓起王熠的手腕,就開始給他把脈。
跟著杜孟春這些日子,再加上原本跟在爺爺身邊的積累,淩月也是有點手段的。
片刻之後,淩月放下王熠的手腕,看了一眼在旁邊急得要死的兩人,說了一句:“還能救!”
““當真?!”
“當真?!”
李婉清和兒子異口同聲。
“嗯,公子應該是中毒了。而且是日複一日一點點劑量加上去的毒,現在仍然在不斷地攝入,聽懂了嗎?”
“真的能救嗎?求求你救救他!”李婉清上前,就緊緊抓住了她的手,眼淚刷刷刷地湧出來。
“娘,你彆喊!這位姑娘的意思,是說我的身邊有細作,所以才能源源不斷地給我下毒。而且這人,應該還是咱們的心腹之人,不在你身邊,就在我身邊。”王熠本就聰慧,斷不是愚笨之人。
從他第一次發病,他就心有疑慮,後來,又慢慢好轉,接連三次,他就已經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計了。
為了保住小命,也保住母親的性命,他才給母親支招,帶發修行,閉門謝客,並交出掌家之權,這幾年才得以活下來。
他也曾旁敲側擊,把自己的懷疑告訴父親,隻可惜,父親被那女人迷了心智一般,總覺得自己要害她。
沒有辦法,他現在羽翼未豐,之前又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沒有攢下多少錢財,身邊也隻一個書硯得用。家中錢財也被那個許蓮花把得緊緊的。
再加上他一直治病,花了不少錢,母親的嫁妝也貼進去不少,因此生活上捉襟見肘。
父親王大發雖說是當地富商,其實說到底就是個土財主,家中有幾十畝薄田,鎮上有兩個鋪子,最近又在縣城開了一家雜貨鋪,好像生意不太好,所以父親已經好多天沒回家了。
如今有這樣的機會,能治好病,找出身邊的叛徒,最好不過了,因此王熠哪有不願意之理。
擦乾嘴角的血,李婉清趕緊端了一杯水,王熠喝了,才好了一些。書硯被留在外麵了。
他看向女扮男裝扮成小廝的淩月,苦笑一聲:“你為何要幫我們?我們沒有什麼錢的。”說完,王熠自己都羞赧地低下了頭。
淩月笑了笑,看著被病魔折磨得紙片一樣的王熠,冷笑一聲:
“我不圖你錢,我隻是和王煜有仇而已。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我要助你和你母親扳倒二房,重新接掌王家,你也可以解毒,恢複健康,重回私塾讀書。”
王熠聽到這裡,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深深地給淩月行了個禮:“那就有勞姑娘了!”
李婉清也隨著兒子,給淩月行了禮。她已對王大發心灰意冷,也不想再去尋求丈夫的愛,所以她寧願把丈夫讓出去,不爭不搶也不鬥,隻是為了兒子,自願縮在這清冷的“秋華院”,不問世事。
可是,如今兒子有了希望,也會有更好的未來,所以自己也必須要站起來,即使不能為兒子提供幫助,也不能拖了他的後腿。
更何況,她隻是不鬥,又不是不能鬥。
“王夫人,我想問一下,你們秋華院除了你們兩個主子,除了書硯,還有幾個下人?”淩月看著毫無生氣的王夫人,問道。
“熠兒身邊,隻有一個書硯,我身邊有一個小丫鬟如月,還有一個陪嫁的李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