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發現這連州的異樣,或許他們還覺得在賑災的物資沒到,這難民與河堤的缺口的增大是正常的。
但現下在座的幾人聽著,心下各異。
待周牧說完後,韓逸之才點頭,“周大人做事,本殿下自是放心,明日一早還望周大人安排些人,將藥材分發給受難的百姓,防止瘟疫橫生。”
聽此,周牧神情不由得微微鬆動,隨即又立刻恢複正常,“這是自然。”
說著他又起身對著韓逸之行了一禮,額間冒著細汗,“現下也過到了申正時刻,不若殿下與幾位大人前往臣的府上一聚,今晚臣為幾位大人設接風宴。”
齊然與趙宇也是對視一眼。
接風宴?
他們是領旨來賑災救人的,設什麼接風宴?
莫不是鴻門宴吧?
但是韓逸之卻是輕笑了一聲,讓周牧不由得身子又彎了彎,正要收回剛才的話認罪時,又聽見上首之人道。
“周大人想得倒還是周到些,反正也不急著一晚,便讓這些兄弟好好放鬆一番,明日便將藥材糧食還有河堤修繕一事安排好,本殿下也能早些回京複命。”
“是是是,臣這便回去安排,恭候殿下與各位大人。”
周牧肥胖的臉上也堆起笑意,連忙行禮應聲,退了出去。
待人走後,趙宇便忍不住問,“殿下,藥材不是被搶了麼,明日怎麼分發?且今晚這宴席恐怕也是有詐。”
韓逸之還未說,一旁的齊然便先開口,“殿下莫不是想要利用今晚這宴會,將這藥材丟失的事推給周太守等人?”
他也隻能想出這個理由。
“猜對一半,宴席上的酒你們來者不拒,但也得留個心眼,彆出岔子,明日還得去河堤處看看。”
韓逸之靠在木椅上,手指敲著桌麵,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宋時。
正要收回目光,卻被她驟然抬首對上。
宋時心下漏跳一跳,有種在國子監聽課時被夫子點名的情景,手在袖中也緊緊收起。
她剛剛隻是突然想到,韓逸之可能還想要利用此事讓周牧將丟失的藥材拿出來,才有的這猛然抬首的動作。
但在看見韓逸之那冰冷的神色時,便知道這最後一句話是對她說的,畢竟現在她是這裡最無用之人。
於是她連忙又將目光移開,一臉謹慎地應聲道,“臣知曉。”
“世子若不勝酒力便不要去添麻煩。”趙宇冷哼一聲道。
又來!
她倒是想不去,但若是不去,這萬一府上這些東西又出了事,那她不就難辭其咎了嗎。
“我說趙大人您還是彆在我身上費心了吧,這丟的東西都還未找回,你且管好自己再說。”宋時嘴角微揚,絲毫不懼他的諷刺,直言道。
且對付這種人就是不能太給臉了,不然還沒完沒了!
“你!”
“閉嘴!”上首韓逸之在聽見不勝酒力這幾個字時便已經黑了臉,見著趙宇還想再說,怒聲打斷他,“等下出發時,安排人去包下客棧,今晚不用回全府!彆讓周牧等人發現。”
說完他便起身出去。
宋時得意地看了眼滿臉憋屈的趙宇,在他動手前快步走出了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