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殘月高掛之際,門外依舊沒有棋三的通報聲。
莫不是不回了?還是換地兒沒通知她?
正當她胡思亂想快要睡過去時,門窗處便先傳來細微的響動。
她心中一緊,半掀眼簾看去。
虛掩的窗戶被打開,緊接著便是一個欣長的人影翻窗而進,腳步虛浮地朝床榻邊走來。
難不成為了白日的事,想要殺人滅口了?
宋時忍不住倒吸一口氣,瞬間後背起了薄汗,心跳加快。
在人影走至床榻幾步之外時,她倏地彈身坐起想要叫人。
“是我,彆出聲。”
韓逸之暗啞的聲音傳來,將宋時的呼叫聲卡在喉嚨,嗆了一口氣,開始猛咳起來,
“世子,怎麼了?”屋外棋三擔憂問道。
“無,無事。”宋時好不容易壓下咳嗽聲回道,“被茶水嗆著了。”
棋三聽後,隻關候了兩句,便也沒再說話。
宋時鬆下肩膀,看著扶著床架席地而坐的韓逸之,低聲問道,“殿下,可是受傷了?”
說著人也跟著下榻,半蹲在兩步之外看著他。
此時的韓逸之根本沒有力氣回應她,月光透過窗戶散進屋子,隻見他額間布滿薄汗,緊閉雙眼下頜緊繃,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殿下,要不要叫大夫?”宋時見他小臂的衣衫似乎被劃破,還當他是受了極重的傷。
韓逸之呼吸逐漸加重,挨著宋時這邊的腿支起,額間青筋冒出,緩緩睜開眼,聲音似從齒唇中擠壓出來一般,“冷水。”
他側首迎著月光,宋時這才看清楚他泛紅的眼尾,與眼底壓抑的情緒,瞬間明了。
這是又種情毒了!
想到之前在丞相府的情景,宋時心弦一顫,騰的站起快步往門口處走去,擋著半躺在地的韓逸之,半開門吩咐棋三,“去打些冷水來。”
“世子,用冷水恐怕會著涼。”棋三還以為是她用,擔憂說道。
“又不是沐浴,這兩日腳上沾了不少泥,去衝洗下浴間,快去!”宋時強裝鎮定地繼續說道。
見此,棋三也沒再多言,連忙轉身下樓去後廚。
人走後,宋時又將門關上,不敢再靠近一步,背靠門板看著韓逸之,試探問,“殿下可還有力氣去浴間?”
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韓逸之不喜她接近,但卻在中了藥後來她屋子,隻能說明他自己的屋子回不去,且說不定這客棧還有其他不軌之人。
而他躺的位置開門便能瞧見,安全起見還是得避一避。
然,韓逸之卻沒有回答她,身子緩緩倒了下去。
“殿下。”宋時再次被嚇到,轉身開門看了看樓下,沒見著棋三的影子,猶豫幾瞬,才慢慢挪過去。
月光下,韓逸之眉頭緊鎖閉著雙眼,俊郎的臉布滿潮紅,脖子與手背的青筋冒出,像是忍耐到了極點。
宋時急得不行,這人莫要暴斃在她屋內了,到時被人利用,落得個謀害皇子的罪責。
這般想著,心中隻剩下被殺頭的懼意,人往前靠了幾步,輕輕推了推他,話也不由得問出口,“殿下,你可要堅持住啊。”
話落,韓逸之倏地睜開眼,一把拉過人,翻身將推倒在地,滾燙的雙手死死禁錮著她的小巧的雙肩,修長的腿單跨在她雙腿間,將人死死壓著。
宋時完全沒有防備,後背結結實實地摔在地麵,悶哼聲自喉嚨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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