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石柱上……有人!”
雲軒的目光緊緊鎖定那十三根巨大石柱,心中湧起一股沉重的憂慮。
玄麟和千洛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
十三道張開雙臂的女性身影,被一根根赤紅如火的金屬鎖鏈,牢牢束縛在漆黑石柱上。
她們身穿一件布滿斑駁血跡的兜帽白袍,腦後的兜帽遮擋著麵容,讓人難以窺見真實樣貌。
那蒼白如雪的寬大布袍與她們身上斑斑點點的殷紅血跡交織在一起。
映襯出一種血腥與聖潔相互交融的淒美畫麵感。
遠遠觀望,就宛如一位位被血染紅的折翼天使。
“好詭異的氣氛。”
玄麟盯著這十三道血跡斑斑的人影,眼神多了幾分凝重。
這13道束縛在漆黑石柱上的人影,想必就是本次人祀的主要祭品。
從她們身上那些深淺不一的斑駁傷痕來看,在此之前,她們肯定還受到過某種非人的折磨……
“那是……媽媽……”
千洛凝視著最中央那根石柱,輕抿唇瓣,心中頓時湧起一陣酸楚。
雖然在朦朧夜幕和純白兜帽的雙重遮擋下,他沒能看清那人的真實麵孔。
但對方手腕那處相當熟悉的胎記印痕,卻讓他忍不住顫抖起來。
眼前此人……正是他的母親!
“我……我……”
千洛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刺入手心。
那殷紅的熱血順著他蒼白的指關節一點點滴落下來。
在看到熟悉身影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臟狠狠一抽,一股痛徹心扉的刺疼感隨之而來,就仿佛數不勝數的金針同時紮入心臟。
他死死咬牙,拚命克製著心中那股呼之欲出的悲憤,那雙湛藍色的眸子徹底染上一層不可祛除的猩紅血絲。
“快了,龍庭那邊快要行動了。”
雲軒按住千洛顫抖的肩膀,試圖安撫他那躁動的內心。
他們三人所處的位置距離祭壇中央有著上百米的距離,周圍人員稀少,還算比較偏僻。
不過,倘若千洛動靜太大,也會引來其他人的關注,破壞這次行動。
然而不管雲軒怎麼勸慰,千洛的眼眶都越發濕潤,兩行泛著點點銀光的淚水,順著他臉頰緩緩滑落。
千洛的腦海中湧現出往昔的回憶,他記得那溫柔的笑容,記得母親為他烹製的美味佳肴,記得母親在他受傷時溫柔撫摸的手掌……
緊接著,一股熊熊燃燒的憤慨怒火,自他心頭蔓延開來,焚毀了他最後僅存的理智!
該死的陳家……
你們這些曾經傷害過母親的凶手,都應該——徹底下地獄去!
有了這縷怨念的澆灌,千洛後脊背那條暗金蜈蚣,逐漸具現身形。
它揚起那兩排如同鋼針一般的附足,狠狠刺入千洛脊背。
下一瞬間,一股神經毒素傳入千洛四肢百骸。
他隻覺得大腦昏昏沉沉,此刻全身上下就隻剩下一個念頭——
血債血償!
他昂起麵目猙獰的臉頰,發出一聲充滿戾氣的嘶吼,騰身一躍衝上前去。
“千洛!你瘋了嗎!”
雲軒眼疾手快,連忙扯住千洛的衣角,想要將他拉回身邊。
然而,隻聽“嗤啦——”一聲。
雲軒耳旁傳來一陣布料被徹底撕裂的聲音,他的手掌心隻剩下幾片被撕裂的殘破布料。
千洛早已騰空一躍,朝著那幾根漆黑石柱衝去。
“唉……出事了!”
雲軒望著千洛的背影,無奈地扼腕歎息。
計劃終究還是趕不上變化,千洛如此衝動,之前跟龍庭共同擬定的計劃,全都化作一團泡影……
果不其然,千洛如此突兀的反常舉動,瞬間便將全場觀眾的視線全都集中到身上。
“喲,那邊竟然有個不自量力的金毛小子想要強闖祭壇?
我們拉萊耶都多少年沒出現這種愣頭青了。”
其中一位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望著千洛的背影指指點點。
“是入侵者!他絕對是入侵者!
這小子不可能單槍匹馬強闖我們拉萊耶,這附近肯定還有他的同夥!”
“這邊,這邊!同夥在我這邊!
這兩個家夥剛才跟那小子待在一起!他們肯定就是同夥!”
雖然雲軒兩人的位置有些偏僻,但還是有幾個眼尖的市民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哦?竟然還有同夥?這要是逮住,陳家主肯定重重有賞!這可是白撿功勳的好機會!”
經過好事者的煽風點火,周圍那群靜靜等待祭典召開的圍觀市民,紛紛朝雲軒這邊投來躍躍欲試的目光。
更有甚者已經摩拳擦掌地朝雲軒兩人步步逼近,逐漸收縮包圍圈,試圖將他們當場捉拿。
“玄麟,我們行動!”
雲軒微微側頭,眼神與玄麟交彙在一起,一種特殊的默契在兩人眼神之間流轉。
緊接著,一股澎湃浩蕩的神力波動從雲軒體內噴湧而出,如同翻江倒海的浪潮一般向四周擴散開來。
在這股無形力量的影響下,周圍那片質地堅實的大理石地麵,逐漸變形融化,成了一片粘稠的淤泥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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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還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酸澀腐臭。
就仿佛來自火山深處的硫磺味和動物屍骸發酵的惡臭混雜在了一起。
即便捏緊鼻子,都能嗅聞得到這股直衝天靈蓋的上頭味道。
周圍那些靠得近的圍觀群眾,瞬間陷入泥沼之中進退兩難、動彈不得。
“嗤嗤嗤——”
一陣刺耳的聲音從池沼中傳來。
才短短幾秒的時間,那群超凡者的雙腿就多了一圈被毒液腐蝕灼燒的痕跡。
那刻骨銘心的劇痛讓不少人叫苦連天。
即便他們強忍著痛苦,試圖通過自身的掙紮來擺脫泥沼的束縛,也依舊無濟於事。
反而……他們掙紮得越厲害,他們幾人就下陷得越深。
不出片刻,就有幾個倒黴蛋還剩下一顆頭顱顯露在外側。
“該死!大家注意!這泥沼具有腐蝕的作用,趕緊躲開!”
遠處那些僥幸逃過一劫的超凡者,眼睜睜地看著同伴被接二連三地吞沒,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心中不由自主地升騰起幾分畏懼,同時也為自己之前躲過一劫,暗自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