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半摟半抱著她，將她扶到車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幾乎是把她塞進車裡的。
季向禾無力地靠在座椅上，任由自己跌進柔軟的皮質座椅中。
眼角還殘留著淚意，卻倔強地不肯讓它落下。
“陳書，你能不能帶我去江邊，我想散散心。”
她閉著眼，聲音沙啞得厲害。
陳書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發動了車子。
夜晚的江邊，風如同無形的刀刃，肆虐地刮過臉頰，帶來一陣陣刺痛。
季向禾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將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緊了些。
她望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江麵，五光十色的城市霓虹倒映其中，形成一片迷離的幻境。
然而，這璀璨的光芒卻無法照進她的內心。
那裡隻有一片荒蕪，如同乾涸了多年的土地，寸草不生。
“陳書，我是不是很失敗？”
沉默良久，季向禾終於開口，聲音細弱蚊蠅。
很快便被江風吹散，仿佛隻是說給自己聽。
陳書在她身邊坐下，遞給她一罐溫熱的牛奶，關切地問道：“怎麼這麼說？”
季向禾接過牛奶，卻並沒有喝，隻是緊緊地攥在手裡。
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她慘然一笑，將臉埋進掌心，聲音中帶著一絲苦澀和自嘲：“結婚三年，他從來沒把我放在心上過，我就像個笑話……”
這三年來的委屈，如同決堤的洪水，在這一刻洶湧而來，將她淹沒。
她想起晏北川對江晚的百般嗬護，溫柔的眼神，體貼的話語。
那些她從未擁有過的溫柔，都毫無保留地給了另一個女人。
她想起晏北川看向自己時冷漠的眼神。
仿佛她是路邊一株無關緊要的野草，不值得他施舍一絲一毫的關注。
她想起晏北川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和嘲諷，那些尖銳的言語如同鋒利的刀刃。
在她心上劃下一道道傷痕，鮮血淋漓。
心，像是被人狠狠撕裂，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陳書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他知道季向禾的驕傲和隱忍。
也知道她內心深處對這份感情的渴望和期待。
她曾經那樣熱烈地愛著晏北川，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放棄了事業，為他默默付出，毫無怨言。
隻是這一切，都被晏北川親手摧毀了，隻留下滿地狼藉。
“禾禾，你沒有錯，錯的是晏北川，他根本不懂得珍惜你。”
陳書輕輕握住她的手，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離開他，你會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幸福。”
季向禾抬起頭，眼眶泛紅。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可是，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愛了……”
“不，禾禾，你還有夢想，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嗎？你想成為像你師父那樣，站在國際舞台上的服裝設計師。”陳書看著她。
“不要因為一個不愛你的人，放棄了你自己。”
季向禾愣住了，是啊，她還有夢想，還有未完成的事業，她不能就這樣被打敗。
“謝謝你，陳書。”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情緒。
“我會振作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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