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假裝責備，但該看的她一眼也沒少看。
“有東西掉進水底了，我去撿了一下。”
江亦川說這話時，不動聲色地握住了掌心的物品，蘇雅沒有看清那是什麼，隻看到了一抹綠色。
江亦川握在手中的似乎是一條項鏈，用黑色的繩子穿著，掛墜被他掌心遮住，隻隱約露出一抹綠色。
蘇雅不由得回想起一些事情。
她記得江亦川經常穿襯衫和休閒衛衣，可能是因為領口較高的原因，她從未見過他脖子上戴項鏈。
但有一次在海邊玩拔河遊戲時，由於動作較大，她確實瞥見過他頸間露出的黑色繩子。
那時他戴的難道就是這條項鏈嗎？
但她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有錢人愛戴些小飾品，這不是很普遍嗎。
“那麼，你聽到我剛才的問題了嗎？”
蘇雅雙手抓住竹牆，趴在上麵，雙腿輕鬆地晃動著，沒有一點要下來的意思。
水中的男子沉思了片刻，然後突然抬頭，與她的目光對視。
那雙清澈如水的桃花眼美得驚人，眼中流轉著迷人的光芒。
“是的，我九歲時見過你。”
他的坦白出乎意料。
儘管這是她意料中的答案，卻仍讓蘇雅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在月色下，溫泉池水蒸騰著熱氣，環繞在男子周圍，他濕潤的黑色頭發上還掛著水珠，仿佛是迷惑人心的山間精靈。
“你不害怕嗎？”
蘇雅注視著他，“你九歲時看到的我和現在一模一樣，你不害怕嗎？”
十幾年的時光流逝，她卻絲毫沒有衰老的跡象，這顯然已經超出了常人的生長規律，難道真的不害怕嗎？
她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不希望錯過他眼中任何一絲情緒。
“害怕過。”他說。
“在你突然消失的時候，我害怕過。”
“怕再也見不到你。”
蘇雅的表情微微一滯。
她突然想起，那次她的確是突然離開的，雖然是因為緊急情況而不得不這樣做，但在當時的小江亦川看來，她的消失一定很突然吧。
“所以。”
江亦川凝視著她，那雙美麗的眼睛中充滿了深沉而難以言喻的情感。
“能夠再次見到蘇老師的每一天。”
“我都感到非常快樂。”
蘇雅同樣趴在竹牆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那你為什麼沒有一開始就告訴我？反而每次我試探你的時候，你都選擇隱瞞？”
“因為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就知道你還沒有經曆我們相遇的那段記憶。”
“所以你不願意告訴我，是因為擔心這件事聽起來太荒謬，說出來我不會相信？”
“並非如此。”
他突然輕輕笑了起來，眼中的溫柔如水波般蕩漾開來。
“我相信蘇老師獨特的思維方式，無論事情多麼荒唐，你都會認真聽完後加以思考。”
“那為什麼不說呢？”蘇雅困惑地問道。
“我不想讓蘇老師在已經知道一切的情況下，去體驗我們的初次相遇。”
蘇雅沉默了片刻，突然間恍然大悟。
明白了。
江亦川就是那種在看電視劇時，堅決反對劇透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