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帶著東西去拜會朱俊友。
貴重的東西不敢送,帶了點大成鄉的土特產野蜂蜜、熊膽粉什麼的。
若說價值,也不便宜。
若說行賄,也夠不上。
剛好適合他們這種不遠不近的關係。
如果朱俊友引薦成功,他們的關係可以更進一步,他會另外再奉上彆的禮物表示感謝。
其實,朱俊友年少有為、後來者居上,超過了方德,方德對他是眼紅妒忌的。
可妒忌歸妒忌,方德這麼圓滑一個人,到底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從未得罪過朱俊友,也一直維持著表麵和氣。
眼看著朱俊友越來越強大,又有了淩雲峰這個大靠山。
現在努努力攀關係也還來得及。
兩個人約在茶樓見麵。
見麵這種事,在哪見麵也有說法。
如果是自己人,見麵的地方就是辦公室和家裡。
如果關係一般,想搞點利益交換,浴室和車上是最好的地方。
浴室貴賓休息室,兩個人都脫了,也不怕來個錄音錄像,說點什麼事兒最方便。
再把儲物櫃裡放上現金,絲毫不會惹任何人懷疑。
車,必然是當權者的車,能讓你上車,這事兒就有得談。
具體談成什麼樣,就看你的誠意。
而飯局和茶樓,更適合原本就相識,還說得上話的關係。
吃吃喝喝,聯係聯係感情,說點八卦趣聞,談心談事業。
朱俊友和方德就屬於這種。
“朱局,我是專程求您指點迷津來了!”方德臉上綻放著殷勤的笑容,看起來憨厚又實在。
朱俊友當然知道他的意思,笑而不語,靜靜喝茶。
方德繼續說道,“咱們兄弟這麼多年了,老哥給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老哥心裡苦啊!大成鄉那個破地方,狗都不願意去啊!”
狗都不願意去?
淩局今天好像去了啊……朱俊友眉心跳了跳。
“你說丁家村那些人,我敢管嗎?人家隨便一根小腳趾頭就能碾死我!這些年我忍氣吞聲,走道都扶牆跟,哪敢跟丁家人掰手腕啊!以前的事怨不得我啊!”
“我也有心想要乾事業啊!你說咱,咱倆都是當過兵的人,咱們當初進部隊,不就是想保家衛國、建功立業嗎?誰想跟他們同流合汙啊?誰不對他們恨之入骨啊!欺男霸女,魚肉鄉裡,遺臭萬年!我老方,人沒啥大出息,可也是有理想的。”
“網上咋說的來著,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彆!”
“朱局,我就是想問一句實話,淩局來了,會不會對我們大清洗啊?我老方可沒乾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啊!”
“朱局,老哥這些年對你也挺不錯的吧,你可得幫幫哥啊!”
方德一臉委屈。
說完心裡還念叨著,關翠荷的事兒不算傷天害理,那是兩廂情願,互利互惠,聊以慰藉,算是資源的合理配置。
“老方啊,我懂你的擔憂,能幫我肯定幫。淩局的具體打算,我是不清楚。不過呢,有句話我想告訴你,其身正不令則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身正不怕影子斜,真金不怕火來煉!”
朱俊友說完,方德更焦慮了。
說的這都是啥啊?
還不如不說了,都給他繞糊塗了。
什麼身正不身正的,跟淩局清洗不清洗有什麼關係?
他就是想加入淩雲峰戰隊,贏得他為自己轉身,難道還要說得再明白些?
忽然,一陣電話鈴響動。
一看電話是賈強打的,方德心煩氣躁根本不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