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寒站起身,顧舒崖身後的椅子咣當一聲倒在地上“怎麼了!”
刀客喘著氣,驚魂未定“沒事,沒事,血是我的,不是小九的。”
“有事好嗎!”顧舒崖顫抖著開始掏藥,“敵襲?不不不怎麼可能有人繞過我們……怎麼、怎麼……”
“不是敵襲。是我又失控了。”
“……捕快,冷靜一點。”楚懷寒道,“你以前可沒這麼容易慌。過來,我看看。”
刀客乖乖伸出手,傷口很深,衣服混著血纏在裡麵,顧舒崖顫抖的手終於掏出了傷藥,開始翻找麻藥。
“沒事,我不怕疼。”刀客說。
但顧舒崖仿佛沒聽見,楚懷寒皺皺眉,一把拿過,道“忍著點。”
“嗯。”
楚懷寒動作極快,對可怖的傷口視若無睹。刀客臉色發白,但精神很好,開玩笑試圖緩解氣氛“捕快啊,我假死的時候要是你也這麼慌,人設不保。”
“那是計劃內的所以……算了,我先去看看小九。”
顧舒崖低頭邁步,神色晦暗,走向屋內。
屋裡,小九倒在地上,睜著眼睛看他“我動不了。八號突然揍我,還想拿刀砍我。”
顧舒崖道“你穴位被打中了。”
“點穴?”
“不太一樣。力道太重,就算解開,你也會渾身酸麻一段時間。”顧舒崖給他解了穴道,扶他坐下。“她不是故意的。”
“我有眼睛有耳朵呢,哥們。她都要哭了我還看不出來,你以為誰都跟死士一樣傻啊。”小九說,“記不記得他有一次,遇見個報恩俠客,結果以為人家要殺他?那次……”
顧舒崖一言不發。
“……怎麼了,不好笑嗎?”
“我笑不出來。”顧舒崖深深地歎氣,“嚇我一跳。這個時候,我還以為……沒事。疼不疼?”
“不疼。”
顧舒崖伸手輕輕按壓他的頸部。
“都說了我不疼!”
“好好好,知道你很疼。”顧舒崖檢查一番,放下心來。楚懷寒走進屋,道“沒事?”
“除了有點疼,沒事。”顧舒崖手上動作不停。
“我、不、疼!”
“啊對對對。”楚懷寒敷衍,“捕快,出來說話。”
小九很大聲說“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我要聽!”
“不行。”
“我被打得好痛!卻連為什麼都不能聽!八號為什麼失控!”
楚懷寒嗬嗬“你不是說不疼嗎?”
“我要聽!”
“不許撒嬌。”楚懷寒冷漠,“不然揍你。”
“……”小九憋住了。
顧舒崖道“在門口說吧。彆讓刀客看見小九就行。”
小九兩眼瞬間放光。楚懷寒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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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霜到底是什麼人?”刀客問。“為什麼叫她妖女?”
顧舒崖和楚懷寒麵麵相覷“問這個乾嘛?”
“我在想是不是莫懷仁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刀客說。
她將自己初見小九時,心裡那奇怪的感覺描述了一遍。那感覺來得快去得快,她還以為自己是被美貌魅惑了。
直到剛才,在屋裡鬨騰時,映著燭光,小九頂著蘇青霜的臉衝她笑……刀客突然手就自己動了起來。她眼前一片模糊,隻剩下“蘇青霜”的笑,想讓她閉嘴、讓她死。
然後她隱約明白,原來那情緒,是憎恨啊。
反應及時,她刀尖一轉,砍在自己手腕,才徹底醒過神。
那感覺……就像在福滿樓……看到幻覺時一樣。
“什麼幻覺?”楚懷寒問。
“我看見你長劍脫手,被打飛出去。”刀客說。
“怎麼可能?師父都打不飛我的劍。”楚懷寒說,“我還沒菜到那個地步……”
“重點不在這裡!”顧舒崖強行打斷她,“是被原主過於強大的執念影響了吧?”
刀客點頭“應該是。所以蘇青霜是什麼人?她到底為什麼被稱為妖女?”
“蘇青霜,真真正正擔得起這個名號。”楚懷寒想起往事,厭惡地皺眉,“此人……”
“慢著!”
她們看著顧舒崖突然轉身進入屋內,楚懷寒探頭,發現他坐在小九旁邊,伸手捂住他的耳朵
“好,現在可以說了。”
“為什麼我不能聽嗚嗚嗚嗚——”楚懷寒抬手威脅要點他啞穴,成功讓小九安靜下來。她無視顧舒崖譴責的目光,兀自道
“江湖上的傳聞,大多誇張了至少一倍。但蘇青霜的傳聞,不僅沒有誇張,反而並非全貌。”
“我來說吧。我是抓捕此人的捕快,知道最多。”顧舒崖手掌壓緊了一點,道。
蘇青霜,出身魔教,特立獨行,喜好獨自外出。此人行走中原江湖,手下人命不知多少。她直接殺死的人,就至少有三百。
間接殺害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她遵循魔教玩弄人心的傳統,最愛蠱惑正道俠士,無論男女老少,凡懷著仁義之心的,都會成為她的目標。
江湖近五年最震撼的血案,便是由她引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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