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狼狽地驅車離開。
乍一看非常解氣。
實際一看。
歲晚回頭,目光落在茫然無措、失去車子接送的江晚晚身上。
她拉了拉時決明,時決明微微俯身,兩個腦袋湊一起嘀嘀咕咕。
歲晚小聲問“嘶,她怎麼回去?”
時決明學著她小聲回“反正我不想送她。”
江晚晚……我聽得見,謝謝。
許苑和張導寒暄拜彆後,緩步向這裡走來。
她今晚喝了不少,但昂貴的香水壓下去所有酒氣,使她像朵開得正豔的花。
許苑淺笑著看時決明“最近幾次見麵時機都不太好,沒什麼機會和你說上話。”
她眼底淨是些對時建初夫人位置的勢在必得,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姿態令人作嘔。
歲晚挽著時決明的手不自覺縮緊。
時決明輕哂“你好像很有給彆人當媽的癖好。”
許苑輕笑,並不把他的冷嘲放在心上,依舊聲線婉轉“過幾天家宴上,我們再好好聊聊吧。”
她朝江晚晚招招手,言辭間滴水不漏“今晚是我疏忽,讓晚晚和小江受驚了,小江和我走吧。”
是許苑大包大攬要安排接送,沒篩選好司機,再由她處理爛攤子合情合理。
隻是……
歲晚敏銳地察覺到許苑與江晚晚對視時,一閃而過的恨鐵不成鋼。
真的是無心的疏忽嗎?
“有沒有心都不重要,”聽完她的疑問,時決明神色冷淡,“她睡天橋我都不會送她。”
歲晚一言難儘“……那她倒也不是不能自己打車。”
時家和歲家都是傳承百年的豪門大族,不同的是,歲家一向各司其職,沒有太大的爭鋒,時家卻活得像個豪門狗血電視劇的取材庫,什麼九子奪嫡、真假少爺、偷龍轉鳳……
歲晚頭一回吃時家的瓜的時候直接聽得一愣一愣的。
說遠了。
越是人情錯雜、麵和心離的家族,越喜歡挑個良辰吉日,把一群麵對彼此都兩麵三刀的人聚在一起,搞一些形式化的家宴,彰顯所謂的大家族凝聚力。
挺沒意思的。
歲晚側著臉,對著鏡子,拿著副珍珠耳環在耳朵上比,桌上零零散散擺著幾副不同顏色的鑽石或者瑪瑙耳飾。
時決明收拾得比她快,邊整理袖口,邊走到她身後,俯身挑了一副鑲鑽流蘇耳環“這個好看。”
歲晚再次肯定了他在女裝上的審美,而後反手勾下他已經服帖地塞進西裝外套裡的灰色領帶“去換那條鬆綠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