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後腦還疼嗎?”
陸野站在病床邊上,清冽男音微沉,微微沙啞的尾音上揚著,藏著一絲絲擔憂和忐忑。
林綿綿回頭,男人那張俊臉已經恢複往日的俊美,下巴胡子收拾得十分乾淨,隱隱散發著香皂的清香。
窗外明亮的陽光塗抹在對方白皙的側臉之上,將本就出色的五官映得更加深刻,長長的眼睫像是落了金粉,一雙黑色的鳳眸深處搖曳著點點碎光。
陸野沒注意到她的視線,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後腦勺,那裡貼著紗布,傷口縫了幾針,周圍的頭發被剃掉了,光禿禿一小片。
她……應該還沒發現自己的後腦勺被剃了吧?
她那麼嬌氣,那麼愛美,發現了應該不會哭吧?
“沒想啥……就是躺得有點難受,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林綿綿隨口答了句,見男人一直盯著她的腦袋看,忍不住問:“你乾嘛一直看我的頭?”
說著她伸手去摸自己的後腦勺,還沒碰到,陸野就緊張兮兮地抓住她的手,鳳眸裡的光閃爍幾下,低聲說:“這裡有傷口還沒愈合,手不能碰,會感染的。”
林綿綿這時才想起來,自己的後腦勺好像破了……
等等,破了?
那不是得縫針?縫針豈不是要剃頭發?
林綿綿低頭看了看散落在枕邊的烏黑發絲,聯想到後腦勺光了一小片……
那不就是斑禿?
林綿綿嘴一撇,顫著嗓音問:“我禿了?”
陸野沉默。
林綿綿欲哭無淚,想到上輩子那些做完手術的小動物,身上的毛也是被剃得光禿禿一塊,很難看……
報應啊!她就是上輩子剃太多了,現在自己也被剃了。
林綿綿現在很傷心,非常傷心,頂著一個斑禿的模樣,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最最關鍵是,陸野看她這樣看了三天!
陸野坐在床頭,乾巴巴地安慰道:“沒關係,不止是你禿……咳,那個李榮和林茵也被剃了。”
他拿過一個粉色塑料梳子給她梳頭發,將她剩下的長發綁成兩條烏黑油亮的辮子,垂在她單薄的肩膀上。
這樣一看,她後腦剃掉的那塊地方更加明顯了。
林綿綿:“……”她怎麼感覺綁完辮子更加醜了?
陸野似乎也意識到了,沉默片刻,深邃鳳眸閃過一絲笑意,嘴角微微一翹,下一刻又壓下去,清了清嗓子,開始轉移話題。
“叔和村裡的人把李榮和林茵送公安局了,殺人未遂,意圖強迫女同誌,他們還是知青,上麵很關注這件事,可能會判無期徒刑……”
“殺人未遂?”
林綿綿還不知道自己曾經在深河裡遊了一圈,是陸野拚死將她拉上來,等聽完陸野的解釋後。
她久久說不出話,隻能在心裡感概一句,她估計是命最硬的炮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