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林綿綿靠在正在燒火的爐子旁,燃木被火苗燒出“劈啪”的清晰聲響,暖橘色的光暈映著半邊臉頰。
火花跳躍間,爐子旁坐著的女人睫毛也跟著顫了顫,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陸野看,一秒後朝他豎了一個大拇指,小聲地對他說。
“你剛才那一腳真帥!”
估計那薑武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就出現在門外了。
陸野本來就長了一張不好惹卻又極其俊美的臉,那雙寒星目無表情注視彆人的時候,好像在看著什麼螻蟻,仿佛下一秒就能輕易碾碎你似的。
然而在林綿綿麵前,那雙冷冷的眼眸瞬間變成彎彎的潔白月牙,裡麵盛滿了明媚的暖陽。
陸野衝林綿綿笑了笑,轉頭擰著眉,對還在趴在沙發邊緣上的盛陽不耐煩道:“你到底還要哭到什麼時候?”
“你管我!你又不是我爹。”
盛陽悶悶的聲音哼哼唧唧的響起,說著,他好像把自己說生氣了,猛地抬頭瞪著陸野。
陸野坐在沙發上的姿勢很放鬆,是散漫中帶著點冷意,男人肩膀很寬,外套抵在沙發靠背的地方陷下去一點褶皺。
林綿綿伸手把那一點褶皺撫平,餘光看見盛陽的樣子時,忍不住無聲彎了彎眼尾,怕盛陽看見了惱羞成怒,她低下頭和懷裡的年年對視。
“嗬,我可不稀罕有你這麼個愛哭的兒子,淩其羽教你這麼多年,就是教你怎麼把眼睛哭成核桃的?”
陸野嘴裡的話跟刺似的,嗖嗖往盛陽的心口上紮。
盛陽心頭一哽,用那雙眼皮子腫成四層的眼睛凶狠地蹬了陸野一眼,膽大包天反駁:“才不是,淩叔叔教了我很多東西,他都不教你!!”
“哦。”
陸野慢悠悠地應了一聲,垂眸抱過林綿綿懷裡的年年,替年年整理了一下帽子,很專心,似乎一點也不在乎盛陽說了什麼。
反倒是盛陽說完心裡就後悔了,懊惱,糾結著要不要和陸野道歉時,耳邊又傳來那冷漠欠揍的聲音。
“那他這麼好,你還來我這裡哭什麼,回去找他啊。”
輕飄飄一句話,仿佛千萬斤的石頭,凶猛又乾脆地砸在盛陽的心臟上,將他脆弱的心靈砸得稀巴爛。
盛陽“嗷”了一聲,又趴回沙發上不說話了。
“你好臟,哭完記得把我沙發套洗了。”
陸野才不管盛陽的死活,在他眼裡,盛陽的心情還沒有沙發套重要,畢竟這沙發套可是他和林綿綿一點點做出來的。
上麵的花紋圖案,都是他親自選的,都是他和他媳婦的心血。
盛陽悶悶地哼了一聲。
林綿綿不插手他們之間的“對決”,坐在沙發上抱著一杯奶茶,慢悠悠地喝,時不時無聲笑笑。
盛陽哭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後,鬱悶地抱著濕漉漉,泡了眼淚的沙發套拿去洗。
淩其羽來時看見的就是一副仿佛被資本主義壓榨的,委屈得差點一邊哭一邊洗沙發套的盛陽受氣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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