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混”在幫裡的時候，喝過劣酒。
幾枚銅錢一碗的劣酒和眼前葫蘆中的酒，完全是兩個層次。
這葫蘆中的酒，光是聞著，就讓人有醺醺然的感覺。
“哇，這麼好的酒，你從哪裡偷來的？”
孫勝忍不住驚道。
雖然他沒喝過好酒，但也能辨認出這葫蘆裡的絕對是好酒。
“不能喝啊！”老乞丐有些急了，眼巴巴的盯著孫勝。
孫勝瞥了老乞丐一眼，冷笑一聲：“你能吃我的雞，為什麼我不能喝你的酒？”
話畢，孫勝高舉酒葫蘆，仰天張嘴。
葫蘆中流出一股淡綠如翡翠般的清澈液體。
濃鬱的酒香散發出來。
酒液流入孫勝的嘴中，小部分流到領口衣襟上。
葫蘆中的酒液數量不多，幾息時間便被孫勝全部喝入腹中。
見倒不出酒液，孫勝將葫蘆隨手一扔，滿足的用袖子抹了把嘴。
“快活！”
“啊哈哈哈哈哈！”
孫勝仰天大笑，臉上浮現出一抹酒暈。
陽光透過樹梢縫隙，斑駁的光影落在他濕漉漉的臉上。
白皙俊美！
孫勝看也不看老乞丐，大步離去。
老乞丐失神的看著被丟到河裡的酒葫蘆，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他抬起頭，凝視著孫勝的背影，眼神逐漸變得奇異。
老乞丐忽然朗聲喝道：“小子！”
“老子不是窮鬼！”
“十日後，老子讓你見識見識！”
樹蔭下。
孫勝聞言冷笑回頭，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娘希匹！”
少年人的身影漸漸遠去。
坐在河岸邊上的老乞丐出神的看著孫勝遠去的背影，嘴角露出笑容。
“小雜種，有老子當年的風範！”
說完，南雲逸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笑出幾聲，南雲逸臉色忽得慘白，他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整個人躺倒在河岸上，嘴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灰白色。
他眉毛、發須上結起一層層薄冰、白霜。
南雲逸身體蜷縮，臉色灰白，渾身哆嗦，牙齒止不住的上下磕碰在一起。
烈日當頭，他卻仿佛身處寒冬之中。
很快，他身上的補丁衣衫變得僵硬，結出冰層。
一股寒意順著老乞丐的身體蔓延向四周，河岸邊的水也被凍成薄冰。
不知過了多久，南雲逸身子緩緩伸展開，身上的薄冰也被烈日曬化，變成冰涼的水。
“呼呼……”
南雲逸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臉色也從灰白變回紅色。
他用衣袖隨意擦去額頭上的水，從河岸上坐起，深深的看了一眼漂在河水中的酒葫蘆。
“難道……這就是天意？”
南雲逸枯坐在河岸，怔怔的望著河麵。
他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良久，南雲逸湊到水邊，把頭發挽到一旁，對著河麵照了兩眼。
水麵上露出一張飽經歲月的蒼老麵孔。
不過依舊能夠從輪廓上看出，這張臉的主人年輕時一定也是個英俊之輩。
南雲逸照著水麵，看了兩眼，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小子，俊的快趕上老子了！”
“還敢說老子是窮鬼！”
“等十日以後，老子讓你開開眼！”
老乞丐一捋發須，眼中閃過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