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對。
每個人的社會關係都是這個人的一部分,比如祁霽現在這個亞裔青年學生的身份,就是身為“林洋”的這個人的一部分。
羅傑就是館長,神父就是薩繆爾。
所以把名字和身份區彆開,其中的含義一定是自己現在還沒有搞清楚的內容,現在的猜測也隻能先放在一邊。
另外一點,最讓祁霽不解的,就是人魚。
按照副本世界的設定,塞法爾島是全世界唯一有人魚存在的地方。
這一點,自從看過人魚博物館裡麵的人魚標本之後,他已經不再懷疑了。
但是情況還是跟他想象中的不同。
人魚是到目前為止依然存在的生物,可是他在這裡沒有見過一條活著的人魚。
隻有那種完全滅絕的生物,比如說恐龍,見不到活的,所以博物館展示的都是恐龍的各種化石。
雖然說島上的人幾乎都很討厭人魚,但人魚作為這座島的招牌,不應該是這樣的。
沒有一個人告訴過他,到底要在哪裡看到活的人魚。
人們隻會說,人魚很危險,人魚很邪惡,要遠離人魚。
他甚至懷疑,說出這些話的人,甚至都沒有見過人魚。
如果再從人魚扯到海神教的話,情況就更加不對了。
雖然他在圖書館看了很多關於海神教和塞法爾島的曆史,可是這些所謂的曆史,所謂的神話,追溯到最早最早,也就是一百多年以前。
也就是伯特蘭·埃文帶著海洋之外的人來到島上的時間。
仔細梳理時間線的話,就會發現海神教的傳說,塞法爾的血淚史,在海洋之外的人們登島前,剛剛結束。
在茫茫海洋上發現一片新大陸根本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雖然現在看起來,隻要順著一個方向不斷航行,總會到達一片陸地的。
但是真正行駛在無邊無際的海洋上時,隨時都會麵臨各種危險和挑戰,方向也可能會偏移。
伯特蘭作為從未接觸過外麵世界的塞法爾土著,沒有先進的航海技術和工具,甚至連船可能是最簡易的那種,他是如何找到方向尋找新大陸的。
這樣的一個沒被發現過的島上的原始土著,是如何實現和外界快速溝通的呢?
而且按照時間線,伯特蘭的航行時間,是塞法爾島血淚史的時間,人類的地位岌岌可危,他又是如何保證自己平安出發的呢?
還有就是,更早的時間呢,兩百年前呢?甚至更早的時間呢?為什麼完全沒有記載。
這裡的曆史空白,是最讓人不安的地方。
自古以來,有人存在,就會留下痕跡,祁霽在現實世界裡作為土生土長的華國人,對這一點更是深有體會,華國上下五千年的曆史,就是曆史上戰亂再多再混亂的時期,都會留下史料。
為什麼這個地方,一點痕跡都沒有。
實際上這些疑點已經可以說明很多問題了,祁霽心中也有隱隱的答案。
他覺得這些曆史,這些傳說,這些航海故事,全是假的。
他一直在試圖證明這件事,可是他無法證明。
這裡的每個人都在告訴他,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