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男人的聲音在審訊室響起，大家眼前仿佛開始呈現出他們認知以外的另一個世界。
昏暗的出租房內，暗黃色燈光一閃一閃的，滬市的每一個外地打工人，大多都擠在廉價的筒子樓裡。
房租便宜，但卻隻有一張僅供睡覺的小床，沒有獨立的衛生間，每一層的住戶，隻能下班回來後，擠到公共衛生間來洗漱。
和鄉鎮學校一般，衛生間的外麵就是一排水龍頭，再加一整麵牆的鏡子。
張誌強跑完外賣，照例來到衛生間洗漱，一同而來的還有剛剛應酬回來，喝得醉醺醺的底層工人。
他們亂醉如泥的倒在地上，沒有人管，張誌強早就見怪不怪，自顧自股的用冷水洗頭。
泡沫糊在眼睛上，用水衝了好幾遍，還是有些發澀，他想要照照鏡子，看哪裡有問題。
眼睛慢慢睜開，張誌強突然大叫一聲。
“啊––”
隨即立刻後退，被吵醒的醉漢，嘴裡罵罵咧咧的。
“你小子，一驚一乍的要死啊。”
聽到聲音，張誌強心裡好受很多，即便是個醉鬼，他還是扭頭搭話。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哥，我看花了。”
看上去是解釋，實則像是安慰自己。
“你看到了什麼？”王毅不解：“難不成看到了鬼？”
“不是、不是鬼。”
張誌強搖頭，有些痛苦的抓住自己的腦袋。
“我看我還在那裡洗眼睛！”
“什麼？”審訊室裡的人都有些不可置信。
包括張誌強在內，他眼神驚恐，繼續講敘。
那天他安慰完自己，小心翼翼的朝鏡子再次看去，這次鏡子裡麵的人正常了。
他做什麼，鏡子也跟著做什麼，這時，他也以為剛剛是自己眼花了。
麻溜的在廁所洗完頭後，他也實在是困得不行了，就把剛剛發生的事拋到腦後。
地上的醉鬼還在哼哼唧唧，指著張誌強罵罵咧咧道。
“你小子，一天到晚不睡覺啊，跑完外賣就去裝大款，佩服佩服。”
“什麼？你說什麼大款？”
張誌強想要追問，卻見醉鬼早就昏睡過去。
此時他還沒把這話當真，直到深夜，回到逼仄的房內。
發絲還在滴答滴答的滴水，但他已經疲憊不堪的睡了過去，這一晚，他做了個夢。
看著張誌強害怕到恍惚的神色，王毅看了眼溫禾。
“他做夢殺了個人，醒來後就來自首了。”
“不對。”
溫禾搖頭：“應該不是做夢殺人這麼簡單吧？”
聽到溫禾的聲音，張誌強猛的抬頭，臉色鐵青，卻是怎麼都不敢回憶了。
隻是一口咬定就是自己做夢殺了人，起來發現自己一身是血所以才來自首的。
溫禾抬頭看向王毅，王毅無奈點頭。
“的確是這樣的，早上六點就來了，我們的人目前已經就他睡覺的地方以及附近，搜尋近四個小時了，什麼都沒有發現。”
“你們當然發現不了。”
溫禾輕輕開口道：“因為他沒有說實話，你們怎麼能找到屍體？”
聽到溫禾的話，張誌強麵色慌張。
“你、你彆亂說。”
“你殺的那個人叫什麼？”溫禾淡定詢問。
張誌強麵色慘白：“我、我不知道。”
“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