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震驚：“什麼賣女兒？是在說我們嗎？”
檀歡瞬間冷了臉，但礙著梁夫人不好發作，隻是皺了眉，聲音也涼得很：“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今天是給你相看的，你彆給我胡鬨。梁家二公子長得好，人品好，說話風趣，對你也貼心，你還想要什麼樣的？身為一個女人，嫁人不就是圖了男人這個依靠嗎？你離了他，還能找到什麼更好的？”
一句話，踩著自己女兒的臉，也順便捧了梁世清。
梁夫人舒坦了，看著顧一笙狼狽的形像：“世清呢？你們一起出去的，你回來了，他沒回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有事你倒是說啊。”
顧一笙雙手已經死死攥緊。
她眼底最後的那一絲信任，也在自己母親這一聲聲冰冷的譴責之下，變得支離破碎。
深深的吸一口氣，她讓自己冷靜下來：“梁夫人要讓我說什麼？你的兒子，他對我動手動腳，意圖強迫，我能逃回來，是我命大。梁夫人還要我怎麼說？”
檀歡臉色猛的難看：“胡說，這怎麼可能，二公子她……”
“媽。我這幾天，其實一直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女兒？如果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沒有清醒的時候，我天天盼著你醒，可你清醒了……我卻快要被你逼死了。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先死一個給你看？”
不忍了，也忍不了。
今天能當著梁夫人的麵，把她罵得一文不值，明天就能直接把她打包賣了。
“顧一笙，你是翅膀硬了，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我們是你的長輩，我們做事，還不是都為了你們好？你瞧瞧你像個什麼樣子！人家二公子人品好，長得好，素質也高，怎麼可能會對你動手動腳？依我看，你怕是主動勾引人家二公子不成，自己故意打自己的臉，跑回來玩什麼苦肉計吧！我告訴你，彆想！這門親事，隻要二公子看上了，二公子答應了，你就沒有說不的權利！”
檀歡氣得渾身哆嗦，劈頭蓋臉罵完之後，又馬上帶著笑臉，跟梁夫人討好道，“梁夫人，真是讓你看笑話了，我這兩年生病，也一直沒有人教導她，你看看這，學得不像個樣子了。”
梁夫人看了熱鬨，也享受被檀歡捧著的感覺，便柔聲說道：“怎麼會呢，我倒是喜歡笙笙這個勁，隻要不是軟綿綿的性子，就能拿得住我家世清。要不然，就世清那個野性子，日後還不得讓他翻了天？”
話落，又親昵的握住顧一笙的手，“放心吧笙笙，以後等你跟世清結了婚，你就是媽的親閨女，媽自然也是把你當親閨女疼，要是世清敢犯渾，你也彆怕，自有媽去敲打他。”
顧一笙聽著這字字句句的媽，隻覺得全身都冷。
她用力抽回手，臉色格外平靜：“梁夫人，你們梁家，是不是都有一種病叫聽不懂彆人說什麼？我剛剛說得很清楚了，我是不可能嫁給梁世清的。如果梁夫人實在耳背，那麼，用不用我拿著大喇叭再喊一遍？或者，我喊十遍都行，一直喊到梁夫人聽清為止。”
啪！
檀歡忍無可忍，揚手一耳光過去，喝斥道：“顧一笙！我可真是慣壞了你，你怎麼跟梁夫人說話的？”
顧一笙挨了打，臉偏了過去。
但是，已經被打麻了。
她這兩天，光挨打了啊。
自從母親清醒過後，挨打挨罵，成了家常便飯。
這日子，怎麼就過成了這樣呢？
原以為媽媽醒來，便是另一個春天的開始……但沒料到，一直都是嚴冬，嚴冬！
梁夫人姿態優雅的慢慢喝茶。
她看著，但並不阻止。
嗬，不懂事的女人，娶回家也是需要調。教的，該打還是要打。
不過，話還是要說清楚的：“我一直以為，顧家的家教是很好的，可眼下看來，也不過如此……顧小姐這性子，這脾氣，並不像是大家閨秀，名門淑女，倒像是，破落戶啊……”
一句‘破落戶’，砸疼了檀歡的臉。
是的。
自從顧家破產後，她最聽不得的，就是這三個字：破落戶！
檀歡的臉色，青了又白，格外的難看。
顧一笙看不下去，到底是自己母親，她要是不護著，就沒人管她了。
咬了咬牙：“媽，梁家我們高攀不起，這個地方，我們以後也不會再來，走吧！”
她伸手去扶她，檀歡回神，用力把她推開，歇斯底裡的叫：“滾！你給我滾！造成這樣的局麵，還不是因為你嗎？顧一笙！為什麼死的不是你，你為什麼不去死！”
這包間的東西，個個都是上品。
打碎一隻茶碗，至少也要五位數的賠償。
而檀歡這一發瘋，就打碎了好幾隻。
梁夫人沒見過這種場麵，嚇得趕緊起身，真心覺得……這檀歡是成了瘋子。
罷了罷了，跟個瘋子，也沒有再結親家的必要了。
正要離開，包間的門打開，梁世清跌跌撞撞進來，兩隻手腕都不正常的垂落著：“媽，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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