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清眼底的暴燥與凶狠立時收起，看向旁聽席。
他心中有狠，也有不甘：不是已經放棄他了嗎？為什麼又會站出來，為他說話？
梁世清在身體廢掉的時候，已經變得偏執又瘋狂。
哪怕麵對梁夫人這出聲的辯解與維護，梁世清咬了咬牙，竟是半點情都不領：“法官大人，梁夫人說的話，我不承認。我就是想要弄死顧一笙，她是我的未婚妻，結果卻與彆的男人勾勾搭搭，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弄死她，然後跟她一起死，做個同命鴛鴦也行。但沒想到，她命大，沒死，那真是她逃了一命……”
話到這裡，他甚至在旁聽席上看到了被厲南城護著的顧一笙，眼中戾意再現，又突然咧嘴一笑，張揚說道：“笙笙，你是來送我最後一程的嗎？放心，你愛我的心，我是知道的。我對你有多喜歡，你也是知道的。畢竟，我們也曾經在一起過。”
梁世清這一出聲，頓時現場嘩然，法官連錘幾聲，大聲道：“肅靜！這裡是法庭！”
不管是梁夫人也好，梁世清也罷……這兩人竟是誰都沒有用到律師，都是自行辯護。
值得一提的是，梁世清是親手給自己冠上了故意殺人的罪名。
“他想死。”
顧一笙說，法庭不大，溫度也適中，但她卻覺得冷。
她裡麵穿了保暖，外麵套了大衣，都覺得手腳冰冷。
梁世清如果死了，那是最好的，然後，接下來就要麵對梁家的瘋狂報複。
“厲總，你有把握，壓得住梁家嗎？”
顧一笙問，“如果有把握壓，他死有餘辜。如果暫時困難，或者是沒有把握……我可以主動申請，免他一死，讓他再多活一些時間。”
這樣一來，就隻能委屈自己那個沒有出世的孩子，再多等一等了。
“回去再說。”
厲南城握著她的手，“會有二審。”
這一場審判，因為梁夫人的堅持，也因為梁世清自己的瘋狂，暫時休庭。
出去的時候，梁夫人掙開梁順康，她快步到厲南城車前，指著顧一笙罵：“我家世清哪點對你不好？你要這麼害死他！兩家婚事，也是你母親先來找我們的，不是我們先招惹你的！顧一笙，你要有點良心，你就去申請，你告訴法庭，這一切都不是世清的錯。他不該背那殺人凶手的罪名！”
這是在庭外，梁夫人再憤怒，也還有一點理智在。
她強壓著脾氣，以一種“都是你們害我”的態度，悲憤說道：“我兒子有什麼錯？他努力追求喜歡的姑娘有錯嗎？還是說，他接了你母親主動投來的紅線有錯？父母之言，媒灼之命，你顧一笙還以為自己什麼顧家金貴的大小姐呢！你父親都已經跳樓自殺快三年了，我兒子喜歡你，看上了你，肯要你，是給你臉，是你顧家天大的福氣！”
是的，一個破落戶的女兒，憑什麼敢看不起她兒子？
這就該死！
啪！
狠狠一個耳光抽過去，顧一笙幾乎用儘全身力氣。
因為太過用力，她掌心發麻，胳膊都有些甩脫的感覺，可她一點都不關注這些。
她指著被打偏臉的梁夫人，寒聲說道：“厲總有不打女人的習慣，我沒有。梁夫人，我敬你歲數比我大，多番忍讓，可你要實在不懂得收斂，那也彆怪我不客氣……殺人凶手，冤枉他了嗎？梁家那個私生子，是誰殺的，你心裡沒點數？”
眼看梁夫人目光躲閃，顧一笙更是湊過去，嗬聲一笑：“還有所謂的梁青天……他囚禁謝晚晴，逼她認罪這事，如果真的捅出去，你以為梁家會有什麼好下場？梁家沒了梁世銳，你梁夫人這個位置，還能坐幾天？怕是梁順康養在外麵的女人，也都不會放過你。”
一把甩開臉色青白不定的梁夫人，顧一笙轉過頭，小臉上揚起淡笑：“南城哥哥，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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