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落在白紙上的墨水,而是錦上添花,更添了一份美感。
哪怕沈墨走到床邊,她也依舊是熟睡的模樣,好像根本不對他設防。
而這沒警惕的模樣,卻與沈墨相反。
他怕入夜沉睡時,身邊的人會一刀了結了他,所以他從來不敢深眠。
反觀她,倒是睡得香甜。
又想到方才戴柯的暢想,沈墨竟微微遲疑。
她真心的想跟著自己?
那擔心的模樣,確實不像作假。
不,這一定是她的詭計。
這女人從前就是一副溫柔表象欺騙了他,現在肯定也是。
甩去那些煩躁的想法,沈墨在戴柯身邊躺下。
哪怕他再忽略,再猜忌戴柯,有些美好的想法一旦出現,就會隨著時間不斷擴大。
清晨,沈墨猛得睜眼。
那深邃的眼眸,縈繞著一絲震驚。
他看向窗外,這一夜他竟然睡死過去?
而他深睡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夢到了跟戴柯歸隱田居的生活,那溫柔小意與愜意時光,讓他不想醒來。
他懷疑自己是魔怔了,正要起身出去走走,卻發現動彈不得。
戴柯的睡相極差,像條八爪魚似的纏繞著沈墨。
沈墨抬手想直接將人丟出去,卻看到她因為被子掉落而瑟縮了一下。
突然想到了那個美好的夢境,他輕輕挪開她的四肢,給她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
而沈墨前腳剛走,戴柯就睜開了眼。
她從床上坐起來,拍打著跳動的胸脯。她其實比沈墨醒得早一點,也發現自己不雅的睡姿。
她剛想挪開時發現沈墨醒了,隻能繼續裝睡。
而他朝自己伸手的時候,戴柯以為他要把自己丟下去,忍不住瑟縮了下脖子,沒想到他卻突然停手了。
不管如何,反正是躲過了一劫。
“尊上,昨日招收弟子十名,但資質頗淺,您看是留下還是讓他們離開?”
沈墨看著那紙頁上的記錄,想到曾經的自己。
他那時,不是也因為資質淺薄,差點被趕出無極宗嗎?
“留下吧,按我傳的心法,好生教導。”
他招收的弟子,並不全是些魔修。多數都是些走投無路,或者是其他仙門不收的學子。
而那些魔修,也是命運不公,與他命運相投之人。
他廣納弟子,不是為了抵抗那些修仙門派,不過是想收留些與自己同樣可憐的修士罷了。
是想為自己的殺孽贖罪也好,突發善心也罷,這件事情他想一直做下去。
算是……他未來能看清的一條路。
沈墨回來的時候,戴柯已經醒了,正坐在床邊發呆。
看到沈墨回來,她想抬手打招呼,卻被他冷漠忽視。
戴柯也沒因此受到打擊,積極的湊過去鋪紙研墨。
“墨兒,你每天在這裡寫東西,在寫些什麼啊?”之前她不敢看,怕沈墨誤以為她在偷看機密。
現在覺得氣氛緩和了些,她忍不住好奇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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