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芬姐,你快彆哭了,這日子會好起來的。”
朱琳拍著高玉芬的後背安慰著,心裡卻忍不住歎了口氣。
看了一眼旁邊三個小丫頭,再想想屋裡那個半癱的男人,她現在總算是理解,為什麼高玉芬會同意招套穀子這樣離譜的事了。
就靠著玉芬姐一個女人養家,掙五個人吃的口糧,這日子實在是苦啊。
這萬一哪天想不開,她都擔心玉芬姐會帶著三孩子,做不好的事情。
旁邊,徐二流子也有些看不過眼,他忙勸道“嫂子,你快彆哭了。”
“朝陽今天過來,就是給我哥治病的,等我哥的腿好了,就讓他也去上工,哼,他這人,從小就會偷懶……”
高玉芬一愣。
她略帶希冀的看向曹朝陽。
“朝陽兄弟,徐二說的是真的?”
曹朝陽心情有些沉重,他堅定的點了點頭,“嫂子,今天我一定幫我徐大哥,治好這腿!”
招了招手,他掀開布簾,帶著徐二流子,大步走進裡屋。
噌!
南炕上,徐大愣子急忙躺下,嘴裡又哀嚎起來。
“疼啊,疼死我了。”
“哎呦,哎呦,我不活了算了。”
曹朝陽冷笑的看著炕上的徐大愣子。
這個王八蛋,現在還能中氣十足的叫疼,可真是便宜他了。
“徐二,去拿個乾淨的碗,倒上一點高粱酒。”
“哎。”
徐二流子立馬按照他的話,準備了起來。
炕上,徐大愣子半眯著眼睛,偷偷看了一眼。
他隻見曹朝陽坐在炕沿上,挨個擺下七根亮閃閃的大頭針,他整個身子下意識的抖了抖。
“朝陽……朝陽兄弟,你……你這是乾嘛?”
“徐大哥,我給你治病啊,我在醫書上,瞧見了一張古方,這方子就專治你的瘸病。”
“你放心,今天我一定把你治好。”
曹朝陽麵露微笑。
他掏出兜裡的手帕,往碗裡沾了些高度的高粱酒,接著擦了擦閃著寒光的大頭針。
“朝……朝陽兄弟,你用這個給我治病?”
徐大愣子咽了口唾沫,臉上瞬間蒼白了幾分。
那大頭針,起碼有六七公分長,瞧著也粗得很。
用這個治病,還不得把他治死啊?這……這人不會是專門過來害他的吧?
“不不不,我不治,我不治!”
“不……不是我不想治,朝陽兄弟,我的腿,縣醫院的醫生都說治不好了,你快彆浪費時間了,你剛當上民兵隊長,還有得事忙呢,彆……彆耽擱了你的事。”
“徐大哥,為了你,彆的事都能耽擱。”
曹朝陽又笑了笑。
他自顧自的擦拭著每一根大頭針,根本不為所動。
今兒,他就要看看這徐大愣子,到底是真癱還是假癱!
“有才!你快彆說了,人家朝陽兄弟,不在意你做的那些缺德事,還願意給你治病,你就好好治吧。”
高玉芬拿著手帕,又擦了擦眼淚。
她紅著眼睛,滿是希望的看著。
“你……你懂什麼啊?我這腿,縣醫生都說壞了,怎麼可能治的好,這是……這是曹朝陽想報複我呢!”
徐大愣子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那曹朝陽臉上的笑容,讓他瘮得慌,這裡邊肯定有鬼,他就沒聽說過用大頭針治腿的。
撐起胳膊,他連忙爬到炕尾,接著拿起一旁的拐杖護身。
“有才,咱得有良心,你就彆冤枉朝陽了,他是真心想治你,人家可不像你似的,心思那麼壞。”
“不不不,你個傻娘們,反正我不紮,我不要紮針。”
高玉芬眼瞧著徐大愣子不配合,她直接去了外屋,拿了一捆麻繩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