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_以吻封緘,終生為祭_思兔 

第145章(2 / 2)

飯桌上,四人都很安靜,秦桑時不時抬頭,總是能看見溫紹庭細心體貼地幫陳眠夾菜,偶爾會說兩句逼著陳眠吃下去。

溫紹庭看他們的眼神是溫漠的,一旦落在陳眠的身上,就會變得柔和,那是愛一個人的眼睛。

晚飯過後。

兩個男人進了書房,陳眠和秦桑就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影打發時間。

“你是怎麼想的?”秦桑懷裡抱著抱枕,雙腿盤坐在沙發上,歪頭睨著陳眠。

陳眠遲鈍了幾秒才應聲:“嗯?”

“你爸撞了顧芮這個事。”

陳眠眼神有短暫的放空,“我不知道。”秦桑單手托腮,另一手騰出來掐住陳眠的下巴,鳳眸微眯著端倪著她的臉,淡淡道,“後悔跟溫紹庭在一起了?”

“桑桑,”陳眠徐徐開口,“如果你和周旭堯沒有結婚,而陸禹行也是單身,然後你爸爸害死了陸禹行的親人,那麼你會選擇跟陸禹行一起麼?”

秦桑臉色僵凝住,眼神閃爍了下。

“這種假設沒意義。”

陳眠撥開她的手,低頭輕笑一聲,“很難選擇吧?”

秦桑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陷入了自己的沉思裡。

書房裡。

周旭堯長腿交疊,慵懶隨意地坐著,“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結婚前?還是結婚後?”

溫紹庭默了幾秒,淡淡道,“婚後,”頓了頓,補充道,“前不久才知道。”

周旭堯神色微頓,爾後是緩緩地笑開,“這麼說來,你是要定她了。”

早知道事情的真相,還一直待她那般好,甚至誰也沒說,這樣的舉動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老太太怎麼說?”

“沒說什麼。”雖然沒明確,但溫紹庭能感覺到老太太的心情,是很難接受吧。

——

因為暴雨天氣,陳眠當天晚上沒有去醫院,她也在躲避,擔心陳母會發現端倪,而自己會隱瞞不住。

第二天,天氣放晴。

陳眠和溫紹庭去見了陳永華,陪同一起過去的,還有律師。

看守所裡,人聲吵雜,陳眠和律師被領到一間探監室,溫紹庭沒有陪著一起進來,在外麵等著他們。

探監室的門被打開,陳永華被人帶進來,灰色的囚服,將他鬢發溝壑的容貌襯得更為憔悴,明明隻有五十多歲的年紀,看著卻像七老八十的垂暮老人,下巴和唇邊都是青色的胡茬,一雙眼睛深陷下去,在看見陳眠的瞬間,停下了腳步。

陳眠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睛瞬間濕潤。

“過去。”陳永華被人往前推搡了一下。

他在陳眠的對麵坐下,帶著手銬的雙手擱在桌底的大腿上,沒有說話。

“爸……”陳眠的喉嚨哽咽,顫著唇叫了一聲。

陳永華抬眸看著自己的女兒,眼底神色複雜,還有著愧疚,他略帶滄桑的嗓音響起,“你和你媽還好嗎?”

陳眠點頭,不敢告訴他媽媽住院的情況,“你呢?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陳永華搖頭,剛進來的時候,確實被為難了,身體上也受了一些傷,不過後來就再也沒有,那些人的態度的轉變,他大概也是猜測到原因。

“爸,車禍那件事……是真的嗎?”

陳永華看了一眼頭頂上的那盞白熾燈,慢慢的點頭,“是真的。”

陳眠心底那一簇希望的火苗,噗嗤一下,滅了徹底。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然而聽到他親口承認,陳眠還是有些承受不住。

陳眠與其他的人是一樣的,從小就崇拜自己的父親,即使他很少有時間陪她,但她依舊能感覺到父親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每一次在電視機前看見他,她都倍感驕傲,那是她的爸爸,備受擁戴,偉岸而高大。

在得知他觸犯政治原則的時候,她難過了很久,又怕又慌,然而她依舊為他找借口,替他開脫,維持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

她已經快三十歲了,早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的小女孩,她知道社會的肮臟,人性的黑暗,她也經曆過很多爾虞我詐,與人耍心機,揪著把柄謀求利益。

商場上風雲變幻,無硝煙的戰場到處橫躺著失敗者的屍體,有人另謀出路而重生,有人不願離開而人心腐爛。

她明白,所有的風光的背後,或多或少都堆砌著腐肉白骨,光鮮外衣掩藏著殘酷的黑暗,她爸爸也無法例外。

可是,為什麼那一堆白骨裡麵,偏偏要有一具是溫紹庭的大嫂,溫睿的親生母親?

她能怨他當年那樣逃避刑事責任麼?若是她知道他當年這麼做會阻止麼?

答案是,很怨他,卻無從責怪。至於會不會阻止,她沒有答案,但她明白,她一定會在正義和親情之間搖擺。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哪能做到那麼大義凜然呢?

“小眠,你彆管爸爸了,爸爸犯下的錯,理應受到法律的製裁,你照顧好你媽媽,照顧好自己,我就安心了。”

陳眠用力瞪著眼睛,隻有這樣才可以將眼淚咽回去。

她看著陳永華,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他倒是輕鬆了,解脫了,安心了,可是她呢?她要怎麼辦?

她和溫紹庭要怎麼辦?

“爸,你怎麼可以那麼自私?”陳眠低低地說道,“你是真的想過我和媽媽麼?”

“小眠,是爸爸對不起你們,原諒爸爸自私。”兩個女兒,他前半輩子對不起汪予問,後半輩子對不起陳眠。

陳眠垂下眼簾不敢再看他,“爸,律師會儘量幫你爭取減少量刑,隻要你好好配合。”

事到如今,她還能如何?

之後,她安靜地坐在一旁,聽著律師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陳永華事無巨細地交代,越聽,一顆心越涼。

人對權利追求的欲望,是永無止境的,多少人在這條路上喪失了自我,淪為權利的奴隸,她爸爸也毫無意外。

——

從看守所出來,陳眠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溫紹庭和她坐在後座上,一路沉默,律師在前麵的副駕位上,也不敢貿然開口。

陳眠看著人行道上的人流,忽然開口,“前麵停下車。”

司機望著後視鏡,沒有動作也沒開口,用眼神詢問溫紹庭。

溫紹庭深邃的眼眸凝住她,語調不緊不慢,“怎麼了?”

陳眠抬手撥了撥長發,抿唇牽扯出一道弧度,眼睛不敢去看他,輕聲道,“我想下車走走。”

男人的眸底暗沉沉的一片,吩咐司機,“停車。”

司機將車靠路邊停下,陳眠伸手推開車門,卻看見溫紹庭也要下去,一把將他拉住,白皙的手扣住他的手腕,在這種夏日炎炎的天氣裡,她的手也是涼的。

“我想自己走一段路,你不用跟著我。”

溫紹庭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神色溫淡令人有些發怵,沉默了片刻之後,他鬆開手,坐回位置上,“晚飯之前必須回家。”

他讓步了。“晚上我要去醫院,晚飯去陪我媽吃。”

“可以,我會過去陪你。”

“不用!”她反駁得太快,以至於男人沉下了臉色,眉眼之間凝聚了一層淡淡的冷。

車廂裡的氣氛驟然冷凝,司機和律師心中都皆是一陣心驚肉跳,連帶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他的麵容清晰可辯,可陳眠卻無法揣測他的心思,咬了咬唇,“你工作已經夠忙了,我不想你那麼勞累,醫院這邊我自己一個人能行。”

“我會準時到醫院。”無視她的神色,他不容置喙的宣布。

陳眠拗不過他,“好。”

她下車,然後漸漸湧入了人群裡。

溫紹庭坐在車內,目光沉沉穿透褐色的車窗,一直跟隨著她的步伐,直至她的背影消失,“開車吧。”司機這才重新發動車子。

“打官司的話,能爭取到什麼樣的結果?”溫紹庭閉目靠在椅子上,淡淡開腔。

律師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斟酌用詞,“目前的情況,陳永華濫用職權和接受他人錢財金額過高這兩條,量刑最少不會低於十年甚至更長,另一方麵,他車禍事故逃逸致人死亡,至少會被判七年……目前已經是證據確鑿,陳永華唯一能做的,就是認罪,至於最終的結果,誰也無法下定論。”

溫紹庭沒有再開口,律師也閉上了嘴巴。

——

下午三點多的太陽光依舊很熱烈,陳眠沿著人行道慢慢地走,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暖,在一個十字路口前,她站在等候台上,任由身邊的人來來往往。

綠燈紅燈交替著,身旁的人換一撥又一撥,她依舊停留在遠處,舉目望去,她竟然茫然不知該何去何從,仿佛怎麼選擇,都是一條絕路。

從小,她就是一個目標明確的人,從來沒有如此迷過。

向左,向右,到底該怎麼選擇?

包包裡的手機不停地震動,陳眠麻木地翻出來,看了一眼,是陌生來電。

她掛掉,未接來電有好幾個,都是剛那個號碼,眉頭蹙起,怎麼也記不起來這是誰的號碼。

下一刻,手機的屏幕重新亮起,她頓了幾秒,接起。

“陳眠,我們見一麵。”

這個聲音,陳眠永遠都不會忘記。

曾經有很多次,她撥打袁東晉的號碼,都是她接起。

軟甜的聲線,洋洋盈耳,又夾著淺淺的寒涼。

陳眠捏著手機,眉目溫淡,心平氣和地道,“汪予問,我們應該沒有見麵的理由。”

汪予問淡淡開腔,“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爸到底是怎麼回事麼?還是,你要我親自去會見一下你媽?”

陳眠握著手機的手漸漸地收緊再收緊,筋脈隱隱跳躍可見,手機仿佛都要被捏碎了一般,她的呼吸也被一點點的擠壓出胸腔。

眼前大片的陽光,刹那間變得恍惚搖晃。

“是你。”

擠出兩個字,陳眠的呼吸都在疼,像是被抽絲剝繭一般,那種疼一點一點蔓延遍布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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