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談工作,我也不是來給你當愛情導師的。”
……
陳眠的身體檢查報告出來了,除了有些貧血,輕微的營養不良,並未發現有其他問題。
溫紹庭蹙眉看著報告,淡淡問道:“她發燒的時候捂著腹部喊疼,會是什麼原因?”
那晚上一聲聲的疼,成了他心頭的一片陰霾,始終揮之不去。
醫生曲折食指輕輕推了推銀邊鏡框,沉吟片刻道,“溫先生,溫太太每月的經期都會有些什麼症狀?比如說疼痛?嘔吐?”
嘔吐倒是沒有,但是痛經的情況很嚴重,即使他有專門為她調理過身體,住在溫宅的時候老太太也會吩咐李嫂注意這方麵的事情,雖有所改善,但她依舊會疼。
“她現在並不是經期。”她的經期很規律,他記得還有好幾天時間。
醫生淡笑著說:“溫先生,有時候並非經期才會疼,在之前的幾天也會有疼痛的情況,跟痛經是一個程度,但持續時間也許沒有那麼長,溫太太應該就是這種情況,所以你不要太過擔心,隻要她身體好好調理一番就行。”……
秦彥堔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一陣煙味從裡麵迎麵撲來,他忍不住蹙眉,看向站在窗邊手裡還夾著煙的溫紹庭,“老二,這兒是我的辦公室,不是吸煙區,我說你能不能彆那麼放肆?”
溫紹庭轉過身,背光而立,順手撚熄了手裡的半截煙,“抱歉,一時間忘記了。”
煙癮發作的時候,他也真的忘記了這裡不適合抽煙。
秦彥堔把病曆丟在桌上,打開窗戶讓外麵燥熱的風刮進來,吹散室內的嗆人的煙味,“發個燒而已,你至於這麼一副死人臉?”
不過他貌似一直都是這麼一張臉。
溫紹庭忽略到他語氣裡的揶揄,“你不是說你有個婦產科的權威醫生朋友在國外做學術交流?什麼時候會回來?”
“這麼忽然問這個?”秦彥堔一頓,“因為陳眠?”
溫紹庭頷首,須臾,他說:“陳眠想要一個孩子。”
秦彥堔有些詫異地看向他,“老二,你的意思是,你想讓她生孩子了?”
溫紹庭菲薄的唇緊抿著,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想。”
“所以呢?”秦彥堔都被他給繞糊塗了,是他變笨了?怎麼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了?
“她想要。”側頭,溫紹庭瞟他一眼。
秦彥堔涼涼地道,“我早跟你說了,像她這樣的情況,也很多都成功懷孕安全生下孩子的例子,你偏不信,讓你好好跟她溝通再決定,你非得獨裁,真是給自己找罪受。”
吃飽了撐的人。
“現在呢?你是怎麼打算的?”“先讓她做個檢查,再做決定。”
“她先前的檢查報告已經很清楚了,隻要你們按照醫生的吩咐去做,問題就不會很大。”
溫紹庭沉聲道:“再做一次。”
“……”秦彥堔懷疑他是不是得了偏執症。
溫紹庭側開臉,其實當初在陪陳眠做檢查的時候,他在外麵等候,正好碰到了一個產婦死在手術台上的丈夫泣不成聲,就在那一瞬間,他決定了不要孩子。
一個正常的產婦都難產死了,換做陳眠這樣特殊的人,風險更高,而他又親自經曆在手術室外為她簽下一份又一份的病危通知手術同意書,太煎熬了。
他很少有怕的時候,但是想到陳眠會死的可能,那種恐懼太過強烈,他害怕失去她。
然而麵對她一次次期盼的眼睛,溫紹庭又覺得自己太過自私,她痛失了所有的親人,所以更加渴望一個孩子,然而他也剝奪了這個權利,這對她又何嘗不是一種殘忍。
如果真的可以,那麼他就考慮吧,她能夠開心,就冒一次風險。
——
顧琳剛好推門走進來,看見溫紹庭正坐在床邊沿,貼心地為陳眠削蘋果,而溫睿則是趴在床邊跟陳眠說著話。
從她的位置望去,恰好能看到他流暢迷人的側顏,他穿著白襯衫黑西褲,一身矜貴清冷,專心致誌地低著頭,修長的手指有條不紊地削著蘋果,他的刀工很好,像是在雕刻著藝術品。
溫紹庭是一個寡淡冷漠的男人,他對誰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不言苟笑,然而就是這樣的男人,總能輕而易舉地令人第一眼去捕捉到他的身影,冷峻也足以讓女人為他心旌蕩漾,一顆心臟跌宕起伏,沉淪不止。可是,他的專注體貼隻為了另外一個女人。
眼前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三口的畫麵。
顧琳怎麼看都覺得很是刺眼。
陳眠和溫紹庭都發現了她的到來,瞥見她,陳眠神色寡淡無波,而溫紹庭則是眉心輕蹙。
“聽說你生病了,所以過來看看。”
顧琳沒有稱呼她,叫嫂子顯然尷尬,叫陳總監太過生分,索性省略了,她微笑著上前,把水果放和鮮花都放下。
“好些了嗎?”
陳眠不太明白顧琳出現在這裡的意義,保持一貫的清冷疏離,頷首道,“好很多了,謝謝。”
“吃蘋果。”溫紹庭磁性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她們的寒暄,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放在碟子裡端到了陳眠的麵前。陳眠餘光瞥見顧琳的笑容有些僵硬,沉默地叉著蘋果吃起來。
一時間,病房裡的氣氛變得很怪異。
溫睿看見顧琳的時候眼底露出明顯的敵意,一種警惕和防備,但他很快撇開臉,不予理會,顧琳被溫睿的舉動給傷到了,說到底她曾經照顧過溫睿,而且還是她姐姐的孩子,被他這麼對待,說不難過是假的。
溫睿體會不到他們大人那些複雜的心思,自顧自地吃著水果,還十分殷勤的要喂陳眠。
陳眠大概是不想場麵變得太難看,抬起臉,笑容溫婉,“謝謝你能來看我,不過這幾天工作的事情都是沈嘉楠在負責,你有問題的話,也可以直接找他。”
似乎陳眠永遠都是那麼的淡定從容,顧琳不明白她如何能做到,她隻覺得呼吸都快窒息了。
顧琳內心暗潮湧動著,表麵卻不動聲色地扯著唇笑,“那你好好養身體,工作沒有身體健康重要,我一會還有事,就不再打擾你休息,先走了。”
“嗯,好。”
陳眠優雅地嚼著蘋果,有清脆的聲響,她側臉看著溫紹庭,淡淡開口,“紹庭,麻煩你幫我送下客人。”
客人,也就是說她是一個外人而已。
顧琳微凜,陳眠這種不動聲色就將輕易碾壓你的女人,才是最高的手段。
溫紹庭眼睛直直的看著她,眼神深沉湛湛,很暗很深。
然而陳眠眉目溫淡,找不出任何情緒瑕疵。
沉默良久,溫紹庭方才淡淡的從喉嚨裡嗯了一聲,爾後從椅子上起身,朝顧琳冷淡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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