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秦桑不耐煩。
一個周家搞得像個皇宮似的,戒備森嚴,簡直就是有病!
保安打了內線電話,簡單的把情況說了一下,很快就回來了,秦桑皺著眉,“問清楚了嗎?”
保安看了看她,端著笑,“管家讓你進去。”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一旁的小門,讓秦桑走了進去。
“沿著主道直走就是主宅。”秦桑沒理會他,加快了腳步。
周家很大,幾代下來,全部家族的人都住在這裡,主宅和其他的樓房分開來,主道兩側有幾條岔路,是通向其他的彆墅房區。
秦桑沿著主乾道直走,走了十分鐘左右就看到了主宅的大門。
管家已經在大門口處等著她,一眼看去,秦桑就對這個管家沒有任何的好感,“季以旋呢?我是來找她的。”
“秦小姐,夫人讓我帶你過去。”管家的稱呼,已經否認了秦桑的身份。
秦桑絲毫不在意管家的態度,嗤聲道,“抱歉,我來這裡不是見周夫人,而是找季以旋,她人在哪裡?”
“秦小姐想要儘快見我家小姐的話,最好還是跟我先見夫人,否則你是見不到小姐的。”
秦桑忍了忍了,“帶路。”在彆人的地盤,她在凶悍撒潑也沒用,而且周家的保鏢也不知道有多少,隨便一個都能將她扔出去了。
“請隨我來。”管家在前麵帶路,秦桑緊隨其後。
秦桑的聽覺算得上靈敏,上了樓她就聽見一陣隱隱約約的痛吟聲,從另外一頭傳來,雖然不算很大聲,但她還是聽到了。
驀地頓住了腳步。
前麵的管家發現她停了下來,轉過身問道,“秦小姐,怎麼了嗎?”
“這是什麼聲音?”
管家依舊端著千篇一律的表情淡淡說道,“這是周家的私事,秦小姐不必知道。”
秦桑冷眸睨了一眼管家,對於他這種上個世紀的老古董態度不耐極了,一聲不吭忽然轉身往聲音的源頭那端走。她有預感,這個聲音是季以旋。
管家見狀一驚,“秦小姐!”
秦桑完全不理會他,“我現在就要見季以旋!”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她的腳步也不由得加快。
“秦小姐!請你不要擅自行動!”管家快步追上去,扣住了秦桑的手腕。
“煩死了!”秦桑用力甩開管家的力道,直接跑了起來。
越靠近,聲音越明顯。
管家大概也沒料到秦桑會這麼膽大妄為,疾步追上,但是秦桑還是走到了那個房間門前。
秦桑想要推開門,卻發現房間門被反鎖了,裡麵一陣一陣的慘叫聲傳來,她焦躁地抬手用力拍門,“季以旋!”
管家趕到將秦桑拉開,“秦小姐!請你不要多管閒事!”“你們到底在做什麼?對季以旋做了什麼!”秦桑拔高聲音吼了出來。
“這與你無關!”
管家擋在前麵,秦桑靠不近門,心底的焦躁愈發濃烈,“你把門打開,馬上打開!”
“秦小姐,請你離開這裡。”管家不為多動。
秦桑和管家爭執不下,就在此時,一道冰冷肅穆的聲音插了進來。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秦桑一怔,轉過頭,就看見了優雅冷漠的季海瓊,跟上一次見麵一樣的表情,一樣的眼神,高傲冰冷。
秦桑轉而朝她走了過去,直視著她的眼睛,“你對季以旋做了什麼?”
季海瓊冷眼瞥著秦桑,十分不屑的口吻說道,“果然是沒家教,這就是你對待長輩的態度?另外,彆人家事還輪不到你來質問。”
秦桑才不管什麼長輩教養,眼神有些咄咄逼人,“裡麵的是季以旋?”
“秦桑,這裡是周家,請你注意你的行為和分寸。”
“我問你是不是季以旋,你又對她做了什麼!”隔著一扇門,裡麵傳來的哭喊聲越來越淒厲,秦桑又怒又急。
季海瓊淡漠掀眸看著秦桑,忽然對管家說道,“管家,打開門。”
管家楞了一秒鐘,隨即拿出鑰匙,秦桑漆黑的眼睛盯著季海瓊,抿緊了唇,對於她忽然改變的態度摸不著頭緒。
隻聽見哢嚓一聲,門推開了一條縫,慘叫聲清晰響亮,季海瓊平靜道,“不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親眼見證一下好了。”
秦桑身體有些僵硬,緩緩地轉過身,手扶上門把,輕輕一推,房間裡的一切,猝然闖進了她的眼睛。
被白熾燈照亮得如同白晝的房間裡,季以旋蜷縮著身體躺在地板上捂著腹部,不停地哭喊著,那一聲聲的淒厲裡,長長短短,分辨不出她是不是在喊疼。
她長發淩亂地擋住了臉龐,卻隱約可以看見她蒼白似雪的嘴唇,還有下唇溢出血絲的痕跡,狼狽不堪。
粉色的裙子被鮮紅染透,地板上那一灘血水,在燈光下泛著幽冷的暗芒,刺激著人的眼球。
而季以旋的身旁,站著幾個人,全部已經穿上了白大褂,帶上了口罩和手套,正準備做些什麼。
這樣鮮明的場麵,讓秦桑在一瞬間便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心尖一陣寒顫,她感覺自己全身的血管都被人剝開,然後用冰水潑了過來,血液瞬間凝固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眸,漆黑的眼底全是恐慌。
“你到底……對自己的女兒做了什麼……”秦桑的聲音都忍不住在發顫,這樣的衝擊,讓她有些難以承受。
殘酷,冷血,不足以形容周家這些魔鬼。
季海瓊卻麵不改色,冷靜從容說道,“秦桑,她現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如果那天你沒有多管閒事,她乖乖在醫院接受無痛流產,就不用承受今天的這些懲罰。”
一道沉重的枷鎖倏然套在了秦桑的脖子上,又冷又重,束縛得秦桑幾乎喘不過氣。
秦桑忽然衝了進去,一把推開了其中一個人,在季以旋的身側頓下來,雙手顫抖地碰上季以旋,聲音裡透著害怕,“以旋,你怎麼樣了?”
季以旋已經痛得陷入了混沌的狀態,完全聽不到秦桑的聲音,不管秦桑怎麼叫她,她都沒有反應,隻有無意識的痛喊,然後身體不斷地抽搐著。
“小姐,請你離開這裡,不要妨礙我們!”
那人的手剛碰上秦桑的肩膀,就被她用力地打開,她的眼睛忍不住變得通紅,嘶聲質問,“你們到底在做什麼,沒看見她已經快要沒力氣嗎?為什麼不救人!”
“小姐,我們現在就是要處理,你在這裡會妨礙到我們,請你馬上離開。”
秦桑的手沾到季以旋溫熱的血水,情緒有些失控,忽然揪住了其中一個人的衣領,赤紅著眼睛,“救人!我讓你們救人!”
場麵忽然就混亂起來,房間門口有兩個匆忙趕了過來的保鏢,在管家的手勢下衝了過來,扣住了秦桑,將她拉開,拽著她往房外帶。
砰一下,房間門被關上,視線也被隔斷。季海瓊看著臉色發白的秦桑,語氣冷靜溫淡吩咐,“送秦小姐離開。”
秦桑看著季海瓊那張臉,也不知道是忽然爆發了力氣還是保鏢沒有沒有注意鬆了手,她掙脫了保鏢,猝不及防地抬手狠狠地往季海瓊的臉上摑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走廊裡,氣氛刹那沉凝下來。
季海瓊不可置信地捂著被打的臉頰,沉著冷靜的眼底終於出現了另外一種情緒,震驚地看著秦桑,一時間沒有任何反應。
而一旁的管家和保鏢也全都傻了眼,不知道這一幕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季海瓊,她是你的女兒,你怎麼下得去手!”
秦桑大概是怒極之下反而冷靜了下來,一向婉轉的嗓音,此時又冷又犀利,眼底迸著淩厲的鋒芒,就好像忽然換了一個人似的。
她揪住季海瓊的衣領,“你還是不是人!”
季海瓊生在豪門,從小就是樣樣優秀,前半輩子是優雅嫻熟的名媛千金,後半輩子是周家高高在上的女主人,從來都是被讚譽和奉承,彆人連她一根手指頭都不敢碰一下,更彆說挨耳光了。
而秦桑此時不單在她麵前大放厥詞,還動了手,一向連震怒都維持冷靜冷臉的她,第一次在眼裡流露了明顯的惱火。
“你們還楞著做什麼?”冷冷開口,怔楞的保鏢終於回神,忙上前把秦桑拉開。
季海瓊雖然氣得幾乎要七孔生煙,然而並沒有理智全失,當著管家和保鏢的麵,她沒有動粗,隻是冷冷橫了秦桑一眼,“報警,有人私闖周家搗亂,把她給我送進去!”
季海瓊說完,轉身就走了。秦桑還想要睜開追上去理論,卻被保鏢牢牢抓住,管家看了她一眼,沉聲說道,“帶她下去交給警察那邊處理。”
兩個保鏢聽了,一個負責押著秦桑,強行帶著她往樓梯那邊走去,另外一個則是拿出了手機撥了警局的號碼。
秦桑穿的是十公分的細跟高跟鞋,被保鏢押著走路,腳步有些踉蹌,走到樓梯處,她掙了掙,皺著眉頭僵著聲音道,“鬆開你的手!”
保鏢卻擔心她會再鬨事,絲毫沒有鬆開的打算,一言不發地拉著她往樓梯下走。
拉車拖拽之間,秦桑腳下忽然踩了個空,整身體猛地往前倒下去,而扣著她手臂的保鏢在毫無防備之下想要拉住她,結果也被騰空的慣性力道帶著往前傾去。
秦桑發出一聲驚呼,然後就和保鏢一起從樓梯上直接滾了下去,重物滾落的聲音,在一聲巨響回蕩在大廳裡,緊接著便恢複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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