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局外人呢,還是局中人?
“他們,他們想出什麼辦法了?”趙昭婷插話道。
原來,她隱隱地覺得,娘親所要說的這個故事,或許會與自己有著某種關聯。於是,聽到這關鍵之處,就忍不住出口相詢了。世人聽故事,習慣於問一句“後來呢”,有助於鼓勵講故事者繼續往下說。
“這,這個辦法嘛,”王氏接過話語,“是這樣的……”
說著,就下意識地四下張望起來。
心中儘管有點不以為然,趙昭婷依然這樣說道“這,這兩位老人家,也算是愛孫心切了——”
皺了皺眉頭之後,王氏接著說道嗯,昭婷啊,“愛孫心切”這句話,還真是說到點子上了。原來,這孩子的祖父母合計良久之後,就覺得,自己的孫兒多半是缺少某種擔當,讀書的動力不足,自然也就難以取得更大的進展了。俗話說“封妻蔭子”,如果能夠讓孩子時時刻刻記起這一點,說不定還真能夠收到奇效。
這樣想著,他們就作出決定,要給自己的孫兒張羅一門親事。對於這件事情,孩子的父母,也同意了。想想也是,這孩子的父母忙於經商實業,本來就沒有多少時間陪伴、管教孩子,因此,隻要是對孩子有所幫助的事情,思忖片刻之後,他們也就會欣然同意的。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隻要孩子能夠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做什麼事情都是應該的,都是可以的。再說,正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如何讓孩子娶親,那也是遲早的事情。當然,操辦婚事方麵,主要還是由孩子的祖父母來主持。
再過了一些時候,這趙家的孩子,娶了一戶王氏人家的閨女……
“啊?真的就有這麼巧?我的爹娘,分彆也就是姓趙和姓王!”趙昭婷差點兒就要脫口而出了。
這個念頭湧上之際,她自然也留意到了,就像是約好了似的,說到這兒,娘親有意停了下來,以便於自己內心感慨一番。
不過,遲疑片刻之後,趙昭婷隻是這樣說道“娘親,這,這王家的閨女,很漂亮吧?”
“嗯,肯定,”王氏微微漲紅了臉,“漂亮,那是肯定的!”
趙昭婷心想正所謂“才子佳人”,說故事的人喜歡這樣講,聽故事的人何嘗不這樣想呢?奇怪的是,既然是彆人的故事,娘親為何也會臉紅呢?
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嚨之後,王氏接著說道這趙家的孩子娶了王家的閨女之後,最初的好幾個月時間裡,基本上也像以前那樣,依然在家裡埋頭苦讀,依然過著一種深居簡出的日子。
不過,這一天,這孩子對祖父母說道“我,我想到外麵遊學,順帶再增長一點見識……”
此話一出,這兩位老人家,倒是有點為難了。
原來,當初他們隻是這樣想,孫兒娶親之後,那顆心就會被拴在家裡了。而現在,孫兒卻想著要到外麵去,萬一有什麼變故,到時倒不好向孩子的父母交差啊!
“你,你到外麵去了,淑穎怎麼辦呢?”祖父試著這樣問道。
“這王家的女兒,閨名叫淑穎?”趙昭婷衝口而出。
原來,她既然早就知曉,自己娘親的閨名叫“舒雅”,再加上一直在凝神靜聽著,此刻此刻,明確得知故事裡的王家姑娘叫淑穎,跟自己娘親的名字,隻是一字之差!心裡那種隱隱的不踏實,早就像浪濤一般翻湧起來了。因此,情急之下,就直接開口了。
然而,她的反應,似乎早就在王氏的預料之中。
默默地點了點頭之後,帶著一絲苦笑,王氏接著說道昭婷啊,聽起這個故事,你如此的認真,娘親,娘親也很欣慰。嗯,總算沒白說。哦,忘記說了,那趙家的孩子,就叫做趙仲儒……
霎時,趙昭婷心頭一顫古道熱腸、仗義執言,救了我和娘親的那位儒商,就是趙仲儒!當然,這個名字,也是我花了點心思,才最終確認下來的!當時,我是這樣想的,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總不能連個名字都不知曉吧?這一刻,娘親所說的這個故事,會是另外一個趙仲儒嗎?也就是說,閒著無事,娘親就想著跟我說個故事,以打發一下時光?
隻是,到了這種時候,我還能夠如此自欺嗎?如果不是跟自己有著某種關聯,娘親會想起,隨便說一個跟自己八輩子不沾邊的故事嗎?
不難想象,這絕對不會隻是某種巧合!是啊,娘親就算有心要講一下故事,在這種時候,也不會去選一個與我們毫不相乾的人和事來說。隻是,她花費這麼多的時間來講這個故事,總不至於為了打發一下時間吧?
“趙仲儒?”趙昭婷接過話語,“就是如今這鑫輝號的老板趙仲儒,救了咱娘倆的趙仲儒?”
事關重大,她決定出言相詢了。
然而,王氏卻是不置可否,隻是這樣說道故事裡的這趙家的孩子,早已經長大成人了。嗯,說起故事來,直呼其名,倒是要順暢一些。哦,我們,我們接著往下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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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趙仲儒像是聽出了些什麼,就這樣回應祖父母“仲儒此去,也就是遊學一段時間而已。一年半載之間,總是會回來的。哦,這樣吧,你們如果不放心,孩兒就帶上淑穎,一起到外麵去?”
祖父母所擔心的,其實也就是這件事情。這一刻,孫兒既然說出來了,他們倒覺得,如果再橫加阻攔的話,倒是要耽誤孫子的前程了。
“仲儒啊,”祖母做起“順水人情”來,“這,這是你們小兩口的事情,你和淑穎再商量一下吧?”
“嗯,我和你祖母,隻負責盤纏。”祖父加了這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