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入夜,春江花月樓內一片寧靜,樓中姑娘甜姐兒都在各自房中休憩。
亦有個彆勤奮些,或在彈琴練舞。
蘇娘便是其中之一,不知為何,她今日怎麼都睡不著。
纖纖素手抱著琵琶彈唱著,聲音婉約哀愁
原本蘇娘隻是個小吏之女,日子過的普通又簡單,卻不料隨著年歲漸長,長得越發漂亮。
因貌美,被上官家看中,強納府中做小妾。
蘇娘家裡無權無勢,反抗不得,隻能認命。
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十幾歲少女,卻不得不承受一位年逾半百的老男人摧殘,更甚者,還需麵對正房太太的刁難與折磨。
每到深夜,蘇娘都會忍不住偷偷抹眼淚。
如此人不人、鬼不鬼得日子過了兩年。
兩年時間足夠改變一個人的心智與性子,原本天真爛漫的蘇娘變成一個心機手段都不俗的女人。
某一夜,蘇娘將羞辱過她的人都毒死了,官府來查時,都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隻因,蘇娘有幫手。
那人正是她的情郎,陳秉義,亦是後來遁入道門,化名為歸墟的道士。
兩人自小便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自從蘇娘被迫做妾後,陳秉義一直在找機會與之相聚。
後來,因種種緣由,蘇娘入了青樓,陳秉義遁入道門
猶抱琵琶半遮麵,蘇娘仿佛以指下的弦音,低吟淺唱著自己與情郎那短暫而荒唐的一生。
一曲終了,她無聲無息被東廠的爪牙悄然帶走。
花魁趙盼盼站在雕花欄杆前看著這一幕,歎息一聲“是個可憐人”
東廠醫療署
曾善輕挑蘭花指,為疾衝細心把脈。倘若他蓄有胡須,或許在沉吟之際,還會輕撚幾下胡須,更添幾分沉穩之態。
可惜他是個太監,就算一把年紀也不會有胡子這種東西。
‘很健康呀!什麼毛病都沒有。’
‘督主讓把脈,是想瞧出什麼來?’
‘到底是說實話呢?還是開一副補藥滋補身子?’
疾衝坐在胡凳上,手腕攤在曾善跟前,聽著對方內心活躍得心聲,嘴角直抽抽。
隻是讓檢查個身體而已,內心戲怎麼這麼多。
“咳,疾衝兄弟的身體狀況尚屬康健,但舊傷仍需悉心調養。
老奴為其開一劑滋補藥方,服用兩三副後,應當會有所裨益,您意下如何?”
曾善小心翼翼詢問著歪靠在一旁的東廠大佬。
謝懷瑾瞧見某人愁雲慘淡的臉,勾唇一笑“開吧,多喝幾副補補腦子~”
聞言,曾善立馬起身,走到藥櫃親自抓起藥來。
“大人能不喝嗎?卑職怕苦”疾衝轉過身麵對大佬,耷拉著眉眼,可憐兮兮道。
即便是作為補藥,其味道恐怕也難以令人高興。
中醫確實博大精深,但其藥物的味道,亦同樣豐富多彩,五味俱全呐
謝懷瑾心情顯得格外愉悅,他輕笑道“本座原以為你膽大包天,無所畏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