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新春佳節,連東廠也顯得格外悠閒起來。
除了謝懷瑾,他仍在處理因之前出差而積壓下來的重要卷宗。
其他人都很閒。
尤其是季然這位千戶,天天前往開封府衙的停屍房。
美其名曰交流解剖心得。
疾衝和劍安等人都十分唾棄他。
東廠大門前,兩人注視著季大千戶漸行漸遠的背影。
“瞧季然這架勢,我敢打賭,明年這個時候,他絕對老婆孩子熱炕頭!”劍安嗑著瓜子,十分篤定道。
疾衝亦立於一側,輕輕吐出瓜子殼,臉上洋溢著濃厚的興趣“可願賭一賭孩子的降生月份?”
兩人目光交彙,不約而同地爆發出爽朗的大笑。
守在大門處的東廠番子,各個麵露無奈之色。
心中都在嘀咕,這二位也不顧及一下東廠形象問題。
在東廠正門口嗑瓜子聊閒天,真的好嘛?
路過的百姓都快不怕他們東廠了啊!
半個時辰後,
宮中來人,召謝懷瑾入宮。
悠閒自在的疾衝,伴隨顯赫大佬步入宮廷,覲見聖上。
垂拱殿內,明成帝坐在龍案前批閱著各地官員送上來的折子。
因大殿底部設有地龍燃燒,殿內溫暖如春,一旦步入其中,外人即刻感受到無比的暖意。
疾衝因畏寒而身著厚重,踏入大殿之際,頓感如入另一季。
沒過幾分鐘,他額頭上就開始冒汗。
謝懷瑾見他麵露難色,遂向明成帝請示後,便命疾衝前往偏殿更換衣物。
等人離去後,明成帝方才輕聲哼道“你倒是縱容他。”
"陛下,試想若她身為女子,此刻或許已榮升為您的兒媳。"謝懷瑾低垂眼眸,開始演繹起可憐的姿態。
"遺憾的是,他身為男兒身,因此便失去了應有的名分。"
“若臣再不對他好些”
“那臣還算什麼男人。”
明成帝被反駁得啞口無言,養子的言辭確實無懈可擊。
他內心不禁自我反省,是否對養子的意中人過於嚴厲苛責。
等疾衝換上更為輕便的衣裳,自偏殿步入主殿之際,他驀然察覺陛下投來的目光,竟莫名地柔和了幾分,顯得格外溫暖。
疾衝一頭霧水,什麼情況?
隻是換個衣服的功夫,態度怎麼變成這樣了?
這看男‘兒媳婦’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明成帝輕聲道“呂芳,前往禦膳房,精心挑選一些糕點,給疾衝暫且充饑。”
呂芳笑著領命而去。
疾衝“”
臥槽,
沒人覺得這很詭異嘛!
“謝陛下體恤~”謝懷瑾恭敬道謝。
疾衝迅速跟上,他立於大佬之側,二人同施拜謝之禮,頗有幾分夫唱婦隨的默契。
明成帝微微一笑,輕輕點頭,此刻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仿佛自己正目睹著養子攜同新婦,恭敬地前來向自己請安。
隨後,大佬與陛下深入交談了關於東海地區稅收事宜的公務。
疾衝始終端坐一側,悠然品嘗著禦膳房精心製作、剛出爐的點心。
栗子糕、楊梅糖、橄欖脯等,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糕點。
等交談差不多之時,
明成帝不經意間瞥見疾衝麵前的點心盤已空了大半,心中暗自思量道“胃口頗佳,心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