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頌芝擔憂的聲音在幾步之外響起,隻是她被身著甲衣的嚴祿攔地死死地,半步都挪不過去。
她怒目瞪著嚴祿,嚴祿眼中滿是得意之色,兩人僵持著不動。
弘曆被頌芝的聲音提醒,又退後了半步,剛想再說什麼,年世蘭掩鼻不悅道
“你不會以為,本宮會糊塗到聽一個醉漢在此說醉話吧。本宮命你退下。”
年世蘭冷肅臉,聲音不覺又惱怒了幾分。
隻有她自己知道,哪怕沒有那紅魚,恐怕命運使然,沈貴人還是注定會落水,她也注定會被牽連。
說出此話,隻不過不想讓弘曆卷入其中,他待自己心思不正,萬一氣性上來惹出事非,那後果不堪設想。
弘曆退後了兩步,他清楚現在的年世蘭還無法冷靜,眼下隻能順從心意,再尋時機。
頌芝快步上前,不忘踩一腳嚴祿,隻是那穿著繡花鞋的小腳,再如何用力踩在那堅挺的皮質戰靴上,對於嚴祿來說絲毫沒有痛感。
“這難道就是隔靴搔癢?”
嚴祿望著那嬌俏身影,笑著低喃了一句,遠處的頌芝仿佛感應到了嚴祿不懷好意地目光,扭頭不忘又瞪了一眼。
嚴祿呆愣地瞧著,不自覺輕笑出聲。
“你的樣子真像看見骨頭的狗。”
弘曆經過他身側,傳來一句奚落的話。
嚴祿麵色一滯,轉身跟上弘曆步伐,不甘示弱調笑著道
“你的樣子就像一個被拋棄的怨婦。滿身酒氣,邋裡邋遢,不怪華妃瞧著生氣。”
弘曆抿唇心中懊惱,自己如此失態的樣子,她定然會生氣。
隻是想到此處,他心念微動,仿佛腦中有什麼關竅被打通。
他眼底湧起奇異的光彩,原本還陰柔憂鬱的狹長鳳眼變得瑩潤生輝,一掃起初臉上的頹喪之氣,唇邊藏著一絲笑意。
生氣,娘娘因為自己酗酒而生氣。
弘曆早熟敏感,加上日久對年世蘭的關注,他很清楚年世蘭不是個虛與委蛇的人。
她身份高貴,性情自傲,她的討厭和喜歡從來是一目了然的,對無關的人那是冷漠地不屑一顧。
他的笑聲清冽,像初秋的風細細穿過竹林,透著清朗爽意。
嚴祿皺眉瞧著他狀若癲狂的樣子不禁伸手探他的脈象。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飲酒過度,愚笨癡傻了?”
弘曆抽出手腕,不以為意,隻含笑拂袖而去。
“本宮不是說過,不見弘曆,若是遇見他,便替本宮擋回去嗎?”
年世蘭氣衝衝回了清涼殿,加上弘曆又忽然插一腳,直覺心中煩亂不堪,又不禁質問起頌芝。
“娘娘,這這嚴侍衛上來便說要清查現場,無關人等避讓,把咱們身邊的下人都譴走了。奴婢也攔不住四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