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的來問我路,那個男的是她男人。”
男人狐疑的目光在夏青檸和陸驚蟄臉上停留了一會,語氣很凶地對林小玉說:
“問什麼問,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和彆的男人說話,你是不是皮又癢了。”
“我沒說,我隻和那個女的說了兩句。”
兩人說著便轉身離開了,一路還傳來男人的嗬斥謾罵聲。
夏青檸不自覺輕歎了一聲,隻覺得可悲又可恨,她沒再說話,快步往前走去。
陸驚蟄看著夏青檸的背影,眼神變得晦暗不明,不知怎的,越和她接觸,越覺得她和其他女人不同。
她沒有因為林小玉離開夏青草而生氣,反而是在她說出心裡還想著夏青樹的時候,和自己一樣露出了鄙夷。
她是如此清醒,如此明智,這一刻他不自覺開始猜想:
如果自己哪天在戰場上負了傷,失去了腿或者胳膊,她又會如何選擇?
兩人坐上回家的公交車,一路上夏青檸都沒有說話,陸驚蟄也不是個會主動找話說的性格,所以兩人相顧無言,一路上車,下車,走回到了大院裡。
這邊的陸家,何珊珊已經氣急敗壞地在屋裡罵罵咧咧快一天了。
前天何珊珊和那個小伍相親的時候,兩家人都其樂融融的,聊得很是開心,她自己也覺得表現得很好。
前天晚上她甚至興奮得一晚上都沒睡好,就想著他們到時候肯定會送很多奶金來,那些奶金自己要怎麼用她都想好了:
首先就是買一輛比夏青檸那輛還好的自行車,到時候看那臭丫頭還能不能繼續在自己麵前顯擺。
然後再買幾件比麥苗穿的那些更好看的裙子,一想到這裡她心裡就窩火,麥苗那死丫頭哪有自己好看,不過就是打扮了一下,大家就都說她變好看了,所以自己也要打扮起來,到時候看誰更漂亮。
再然後就是買一塊手表,最好是國外進口的,戴起來多洋氣呀,讓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眼饞死。
還有,還有,金項鏈也要買一條,畢竟小伍他媽都戴了一條,自己也不能沒有吧。
想到這些,她整個晚上都美滋滋,仿佛所有東西都已經唾手可得了一樣。
也正如她心裡所想,相看的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一大早,那個媒人就又登門了。
何珊珊和她媽王明芳都高興得不得了,以為是來說定親的事,可萬萬沒想到,那個媒婆隻字未提定親,吞吐著說,再幫她重新介紹一個對象!
一聽這話,母女倆都傻眼了,雖然何珊珊嘴上說那小伍“還行”,其實心裡很是滿意,人長得周正不說,他媽那身打扮,更是讓人眼饞,要知道這個年代穿金戴銀的人還真不多見。
眼見親事黃了,何珊珊很不甘心,一直追著問,小伍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後媒婆被問得沒法了,隻能如實說了,小伍沒相中她。
王明芳馬上問道:當時不是聊得好好的嗎?怎麼就沒相中呢?
媒婆說:“大家都是有臉麵的人,對方隻是出於禮貌,才沒有馬上表明態度,回去後怕她們這邊誤會,所以讓自己快點過來把話說清楚,免得耽誤了何珊珊的其他好姻緣。”
當時何珊珊聽了這些話的感覺,嗯,要形容呢?
大概就像在現世中,買了兩塊錢的鈔票,幻想著中了五千萬,都想好了怎麼花:買彆墅,法拉利,奢侈品包……做了一整夜的美夢,結果發現彩票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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