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努力練,一定不讓你丟工作。”
看著一臉認真的莫雅,夏青檸隻覺得她真是又單純又可愛,對自己這個朋友,她完全沒設防,自己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那你先做一下拉伸的熱身運動,一會我幫你拉一拉腿部的筋。”夏青檸看著莫雅說道。
在夏青檸的指導下,莫雅做了幾組熱身運動,等身體適應以後,夏青檸讓她抓住鐵欄杆,做劈叉的動作,自己則在她身後,按住她的肩膀,幫她施加壓力。
對於一個以前沒有什麼舞蹈基礎的人來說,這個拉筋的過程實在很痛苦,沒一會莫雅頭上都疼得滲出了一層汗珠。
一個二十四歲的人,要在短時間內,把筋生生地拉開,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夏青檸雖然有些於心不忍,但是這個劈叉是基礎的動作,要想跳舞,必須做到。
“你要疼,可以喊出來。”夏青檸對莫雅說道,喊不來雖然不能減輕疼痛,但是能給自己打氣,也能轉移一部分注意力。
“沒……事。”莫雅咬牙堅持著,雖然疼得都有些呼吸不暢了,但是她還是努力不發出聲音。
在她的意識裡所有事情都能忍一忍就過去了。
以前跟著媽媽改嫁到那個一貧如洗的家裡,四歲就要洗衣服做飯,家裡的“奶奶”厭棄她不是自己兒子的種,經常背著她媽媽打她,為了不讓媽媽難做,她就忍著不說。
後來長大一些,上了學,同學嘲笑她是“野種”,用石子丟她,她還手丟回去了,結果人家找上門來,繼父為了給人家交代,扇她耳光,用腳踢她,媽媽為了保護她,也一起被打,後來她就忍著,再也不還手了,因為怕被打,也更怕連累媽媽被打。
再後來,媽媽去世了,她被接來了部隊,莫蓁蓁欺負她,朱婉茹精神上打壓她,她隻能忍著,因為如果被送回去,她要麵對圖謀不軌的繼父,和隨時想把她賣掉換彩禮的“奶奶”。
哭,喊,發脾氣,對她來說簡直是不可以有的奢侈情緒,沒有背景,沒人關心,不被重視,沒有人愛的人,想要有個容身之所,生存下來,隻能依靠兩個字——忍著。
夏青檸知道她在極力忍著,也知道這些年她一定是忍習慣了,才會在這麼疼痛的情況下,依舊一聲不吭,但是人都有表達情緒的權利,痛了喊出來也沒什麼丟人的,而且一直隱忍,力氣就會分一半在精神上,也不能徹底將身體打開,於是在她身後鼓勵道:
“莫雅,喊出來!”
莫雅雖然疼得衣服都濕透了,卻依舊咬緊了牙關,夏青檸加大了身上的力道,就在感覺到莫雅快到極限的時候大聲說道:
“喊。”
身體的極限,加上夏青檸的暗示,莫雅終於不再隱忍,大聲地喊了出來:
“啊……”
突破心理防線後,一切也就成了順理成章,接下來,莫雅不再緊咬牙關,身體也舒展得更開。
打完飯的蘇向南,回來時路過訓練場,聽到裡麵低沉的“慘叫”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他是知道韌帶拉伸有多麼痛苦的,特戰隊員為了練就自由搏擊的硬核腿法時,就會強行拉開韌帶,隻要一練這個,即使是鐵骨錚錚的漢子,都會疼得嗷嗷直叫,有的甚至會眼淚狂飆。
現在看著那個纖瘦的姑娘,即使疼得臉色煞白,卻還是努力堅持著,不自覺也有些動容。
為了變好,她是真的很努力!
佇立了好一會兒,他蘇向南並沒有去打擾,轉身走開了。
等訓練得差不多了,夏青檸放開了手,告訴她可以了,莫雅腿一點一點地收回,在不覺間,她早已經淚流滿麵。
“明天還能檢查嗎?”夏青檸用袖子拭了拭她臉上的汗水和淚水,輕聲問道。
莫雅臉上的痛苦之色還沒有褪去,目光卻堅定無比,用力地吐出一個字
“能!”
*
第二天是星期一,黎燕的處分結果也出來:記大過一次,並遞交深刻的書麵檢討,如下次再犯,立即退團處理。
很快黎燕就被通知到文工團上交書麵檢討,她來到文工團以後,直接去找了團長,說自己的書麵檢討已經寫好了但是要當著大家的麵念,並提出條件,陸驚蟄團長和夏青檸必須到場。
文工團的穆團長看著眼前這個絲毫沒有悔改態度的新兵,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黎燕同誌,你要搞清楚狀況,你是來接受處分的,不是來提條件!”
“我是來接受處分的呀,為表我的誠意,我現在申請,當著團部所有領導的麵,來念我的檢討書。”黎燕哪裡有一點認錯的樣子,甚至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
“處分我的人不是陸團長嗎?她自然應該到場。”說到這裡,黎燕唇角勾起一抹笑來:
“還有那個被我冤枉的夏青檸同誌,我還想當著所有領導的麵給她道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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