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的夜晚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疲憊趕了一天路的人們都已沉入夢鄉。
另一邊,靠在枯樹下看似睡著的沈妙清,意識卻在空間裡忙忙碌碌。
沈妙清手腳麻利將野兔毛拔乾淨開膛,去除內臟和多餘的脂肪,用清水徹底衝洗兔肉,去除血水和雜質。
而後將兔肉放到木盆用鹽醃製一夜,可以保證充分入味。
她空間裡,在出發逃荒時,就趁人不注意,收了不少木盆和竹籃等東西進來。
看著木盆裡的野兔肉,沈妙清暗暗歎息,可惜沒有蔥、薑、蒜、八角、桂皮、花椒等輔料。
也沒有鹽、糖、料酒、醬油、香油、芝麻油等調料。
隻有鹽做出來的熏乾兔肉,味道相對而言終究是會差上不少,但總歸是肉,沈妙清心裡還是很期待。
又給靈泉旁的野菜澆了些水,以及給放木耳的枯木淋上些水。
將一切準備好,她才安心地入睡。
這次一起出來逃荒的人家,除了沈家,還有五戶人家。
各戶人家的人口最少都有十幾口,大大小小人加起來也近乎百來人。
為了防止流寇盜賊突然來襲,各戶人家都商量好了,每天晚上都有兩個人輪流守夜。
…
清晨的陽光悄然升起,微風輕輕吹拂著枯黃的樹葉。突然尖銳的叫罵聲打破這樣的寧靜。
“你這賤蹄子,居然敢偷糧,看我不打死你!”說著,婦女拿起粗壯的木棍開始抽打起來。
“娘,娘我錯了,我錯了…嗚嗚…”瘦弱的女孩認錯聲伴隨著抽泣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膽子真的是越來越肥了啊,還敢偷糧!”陳娘子越想越氣,手上抽打動作越發用力。
陳秋兒痛得受不了,忍不住閃躲起來。
一旁看著的婦人有點不忍心的開口,“這算了吧,下手這麼狠,彆把人打死了。”
“打死她也是活該,天殺的,她一個人就偷吃了三個土豆子!”
“你一個人吃了,那彆人呢?吃西北風嗎!”陳娘子怒目圓睜看著婦人,氣得脖子漲紅,喋喋不休的罵了起來。
陳娘子在看向婦人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地上蜷縮著的陳秋兒一閃而過的狠意,而這一幕也恰巧被一直關注這邊的沈妙清看得正著。
一旁的婦人聽了也不敢再多言,訕訕地轉身不再去看。
“陳嬸子,你要是不餓到陳妹妹,她也不會偷啊,她也是你的親生女兒,怎麼可以這樣啊。”輕柔的聲音裡是理直氣壯的指責。
一邊還在觀望的沈妙清看向了輕柔聲音的主人——沈詩苓。
沈妙清想起來原書中,女主就是同情弱小,愛打抱不平的善良小白花。
沈妙清微微挑眉,她沒記錯的話,後來這個陳秋兒因為感激女主出言相助,而死心塌地地做丫鬟跟在成為靖王妃的女主身邊。
“逃荒誰不餓啊,我又不是沒給她吃!”吃得少也還是有的吃啊,更何況,又不是她一個人吃的少。
“啊,我隻是覺得,陳妹妹隻是太餓了,才會一時犯了些錯,我相信,陳妹妹也知道錯了,還請陳嬸子不要打了。”
沈詩苓一臉倔強地直視陳娘子,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