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韜定睛看著眼前的季凝,唇紅齒白,眼睛裡黑白分明,一絲紅血絲都沒有,更彆提黑眼圈了,哪有半點沒睡好的樣子。
至於周景墨,神情冷峻,宛若神明,站在他麵前,自己硬生生矮了一大截,這種落差讓傅韜極度的不適。
他在這熬了一整宿,凍了一整晚,結果他們倒好,不知道去哪裡鬼混去了!
傅韜拳頭攥得咯咯直響,牙齒甚至咬得牙齦出血,“你……你們……居然一夜未歸?做什麼去了?”
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絲毫不覺得他這發言有多不合理。
季凝正要開罵,畢竟這麻煩是她招攬來的,卻見周景墨伸出胳膊攔了攔她,“?”
他聲線壓得很低,“我來處理。”
季凝有一瞬間的恍惚,接著便看到他上前一步,擋在了她麵前。
他在那邊換了套衣服,黑色風衣配黑色皮靴。
這個角度,季凝隻能看到他的背影,卻已經足夠絕倫。
還有傅韜連衣角都皺巴巴的,透出狼狽不堪的樣子。
她眼角微彎,心底徜徉起淡淡的暖意。
以前她什麼事都是一個人,來例假談生意一個人,發著高燒找鋪麵一個人,麵對她前婆婆的夾槍帶棒,也是一個人。
傅韜,就好像在這個家裡消失了。
哪怕你明確告訴他,他應該做什麼,他就是一句“我不會”,更彆提主動說去學一學。
海上撈出現重大危機時,他一臉恐懼地說,“怎麼辦?”“季凝,要是背上債務,可跟我沒關係啊”。
季凝從來沒有說作為一個女人,想要去依賴男人。
隻是在一段婚姻裡,應該是相互扶持的關係,否則為什麼要結婚呢?圖什麼呢?
然而在周景墨這,她仿佛看到了能夠依賴的臂膀。
這種和諧、健康的夫妻關係,似乎成為可能。
周景墨病了,他需要依靠她,而現在,她不太想出麵牽扯的關係,他會主動站出來。
周景墨漫不經心地闔了闔眸,直視傅韜,“你是以什麼身份跟我們這麼說話?”
剛才升起的血壓糊住了腦子,這會兒被周景墨一問,傅韜立刻張口結舌,“我……我是你們的……”
周景墨低笑了聲,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口,替他答道,“妹夫。”
傅韜脖子都紅了,強詞奪理道,“就算是妹夫,那也是家人,有資格關心你們。”
周景墨嗤笑,“我媽嫌我們在家動靜太大,所以出去住怎麼了?”
兩顆扣子剛好解開了,露出了喉結附近,昨夜被季凝蹭出的紅痕,白與紅的對撞,很是鮮明。
傅韜眼眶血紅,吼了出來,“你……你們不要臉!”
周景墨似笑非笑,“新婚燕爾,這不是常事?還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