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大長老的嗬斥,權韜愣住,顯然是沒想到大長老會相信那個女孩的醫術。
權韜欲言又止,然而他尚未開口說話,就聽見大長老猶如古老磬鐘般沉重的聲音:
“權藥師,這些受傷的弟子,都中了劇毒,武道受阻,其中一名掌骨斷裂。你若有把握治愈之後讓他們繼續走武道之路,並且讓那掌骨愈合,重新拿刀,老朽就讓你進這武道宮,把葉丫頭給換出來!”
權韜默不作聲,目光劇烈的閃爍。
他僅僅隻是認為楚月的醫道不符合常理罷了。
但他出手最多也隻是保全這些人的性命,至於其他,並不能保證治好。
“既是不能,就安靜等待吧。”
大長老把話說完,有些精疲力儘,臉色也白了幾分。
他微笑地望著殿內的女孩,又看了看門前守衛的賀雄山,仰頭看了眼繁星如雨的夜空。
老人的麵龐浮現了慈祥的笑容。
這神玄的天,要變了啊……
“大長老,若這些弟子因她而喪命該怎麼辦?”
權韜還是不死心地開口。
雲鬣眉頭緊蹙,憤怒地看著權韜,隻覺得這廝不被他刺個幾劍是安靜不下來了。
賀雄山見雲鬣一副要下生死戰書的樣子,趕忙按捺出。
倏然,清絕的聲音從元始殿內傳來。
“他們若喪命,我陪葬。”
輕描淡寫的幾個字,卻彰顯出了她的決心與自信。
蕭離等人抬起頭來,震愕地看著楚月,一雙雙眼睛都染上了紅色,體內的血液變得澎湃。
權韜驀地扭頭看過去,卻是啞口無言,甩袖冷哼了幾聲,不相信那種難登大雅的醫術也能救人。
冷清霜曲起一條腿,腳掌踩在門楣,滿腿墨色的彼岸花,湮滅在濃鬱的夜色裡。
她側目看去,唇角揚起,低聲溫柔地說:“真是……任性呢。”
而後,聲音陡然拔高,“陪葬的話,加我一個。”
“也加我一個。”謝子默道。
花月痕微笑:“花某願與小師妹,共赴黃泉。”
權韜愕然,不明白這群弟子是怎麼了……
連一向敬佩他醫術的冷清霜,也開始跟著胡鬨。
事已至此,權韜無話可說。
楚月為蕭離等人治療時,權韜便踱著步子在武道宮前焦急的走來走去。
“咳……咳咳……”
大長老用侍者遞來的帕子捂住口鼻咳出了血,而後抬起頭來,和藹地望著冷清霜等人,笑了笑:“都是有骨氣的好孩子。”
“你這身體,還是趕緊回去歇歇吧。”雲鬣皺了皺眉。
大長老搖了搖頭,目光落在楚月的身上,吩咐下去,說:“這孩子也受了傷,都去煨點補身子的湯來,我這裡有藥閣的鑰匙,把一些補元氣的丹藥送去寒月峰吧。老三,我沒事,我的身體我清楚,我就是來看看孩子。”
雲鬣張了張嘴,看著麵色發白的大長老說不出話來。
“楚月這孩子有我們看著,你彆太擔心了。”賀雄山皺著眉道。
大長老笑而不語,又咳了幾聲。
武道宮內,楚月正在給蕭離剔骨療傷,又在給中了毒的沈清風幾人放血。
這樣的治愈方法,實在是荒唐大膽,稍有不慎就會鬨出人命的。
正因如此,權韜望見這一幕,才會怒不可遏,覺得楚月是害人的庸醫。
楚月額角溢出了細密的汗,好幾次要暈眩過去,卻是生生挺住。
她拖著重創的身軀,將神農空間的靈草、丹藥、神農之力全部用來為他們療傷排毒。
這是一個無比漫長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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