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穀的狼獸,竟然不是去南郊支援,而是要去屠殺葉楚月的。
“怎麼會……”
夜絕塵怔住。
這與天狼聖女與他所說的完全不符。
天狼聖女也沒想到,會有千行神卷記錄下這一幕。
更想不到,左仙翎那個狗東西,蠢到無可救藥,竟然直接說出了目的和南宮雄的事。
千行神卷隻記錄了左仙翎的話語聲,後麵有關於他獵殺狼獸的畫麵,一個都沒記錄下來。
風悲吟冷笑地望著四周肅然起敬的圍觀武者們。
隨即,長袖一揮。
千行神卷金光閃動,再度發生了改變。
出現了新的場景,依舊是在南郊。
此次畫麵,準確地記錄了南郊三萬人是如何英勇赴死,楚月是如何孤身一人吸引了岩漿
即便北洲子民知道楚月是救下南郊的重要人物,但那些敘說,遠不如真正所見來得震撼!
夜絕塵見此,更是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羞愧和內疚的情緒如洪水般即將吞沒了他。
千行神卷所記錄的岩漿刺目,將士悲壯,以及一襲紅衣渾身燒傷攜著滿腔孤勇欲以身為鼎的楚月……
當夜絕塵最後看到身著金色戰甲的少女破火而出時,目光稍稍停留在了那鎧甲之上。
總覺得,有幾分似曾相識。
仿佛在何處見過。
但夜絕塵的情緒已被自愧淹沒,自然忽視了那一點的熟悉感。
“武陵將軍,很抱歉——”
夜絕塵道:“是我沒有查證事情的經過和來龍去脈就任性妄為的給武陵將軍定罪,錯怪了一位為國為民的好將軍。”
“知道錯了,那就可以去死了。”
夜墨寒邪佞地望著他,紫眸深處仿若流動著駭然的風暴。
頃刻間,就能碾碎掉夜絕塵。
夜絕塵自知不敵對方,認為是自食惡果,連垂死的掙紮都沒有。
倒像是認命般地閉上了眼眸。
依舊做出了英勇赴死的樣子。
在氣魄這方麵,倒像是武神殿的人。
隻是夜絕塵等待許久,都不見屠殺劍貫穿他的脖頸。
他睜開眸,疑惑地望向了夜墨寒。
在世人的印象之中,夜墨寒比獸族的妖皇魔尊還要可怕,什麼瘋狂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當年若非天帝阻攔,他甚至要弑母!
夜絕塵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
呆呆地望著抵住了屠殺劍的小手。
那隻手的肌膚,原是冷白似霜,比凝脂還要細膩的,但布滿了猙獰流血的灼燒傷口。
夜絕塵不解地望向了救他的楚月:“武陵將軍……?”
他以為,葉楚月比任何人都想要他死。
“錯並不可怕。”
楚月緩聲說:“武者一生,哭著來,笑著走,中途匆匆許多年,經過無數個分岔路,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既非聖賢,又孰能無過。可怕的是不知悔改,一錯再錯,方才會釀成千古之恨。但若懸崖勒馬,及時醒悟悔改,豈非比一死了之要有意義的多?”
夜墨寒如個妻管嚴,女孩那小手指一點,他就收起了屠殺劍。
他知楚月要感化這小子,便故意當這個惡人。
果不其然。
夜絕塵登時醍醐灌頂,幡然醒悟,又分外感動地望著楚月:“武陵將軍胸懷之大,讓夜某自愧不如。”
白護法和劍癡護法才落地就聽到這話,都默契的懷疑了人生。
胸懷之大?
若他們沒記錯的話。
他們家這位夫人,可是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的狠角色!
楚月輕瞥著夜絕塵低垂下的頭顱,輕挑起了一側的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