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想了想,
“也就是白木你現在還沒有房子嗎?”
她拿出手機,翻弄了下地圖,“這塊怎麼樣?”
說著她將手機遞到白木麵前,“市中心,星見家有一處地產,暫時沒用,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給你了。”
白木眨了眨眼睛,
軟…軟飯?
我成吃軟飯的了?
他嘴角微微抽了抽,同時艾蓮也看過來,看向那個地方。
“經濟開發區…一億丁尼一平方的地方啊。”
艾蓮突然歎息一聲,雙眼低垂。
“什麼啊…”
我到底在跟什麼人爭啊。
這種昂貴的東西說送就送。
呼…
艾蓮抿了抿嘴唇,看著雅和白木突然就自卑起來,
也許,她才更適合待在木頭身邊吧。
有錢多金又漂亮的女孩。
她嘟嘟嘴,有些失落的道
“那你們待著吧,我先走了。”
白木卻道“乾嘛突然就要走?你不是還點了外賣嗎。”
艾蓮歪著頭,“沒心情吃了。”
吃醋都吃飽了。
算了。
“怎麼了嗎?”
雅看向她也有些不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眼神中帶了一絲敵意,“嗯,你走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雅說著便站起身來,準備將艾蓮送走。
但白木卻製止道“等會,我腦袋有點亂,為啥她來了你就要走?”
艾蓮看著這木頭這副木訥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原本有些冷淡的表情,一下委屈的要哭出來,氣衝衝的大喊著
“還能是為什麼啊!”
“我喜歡你啊笨蛋!!”
她喊完也不覺得有什麼舒暢,心底壓抑這麼久的話說完。
反而是覺得可惜,她害怕再不說出來,這輩子都沒機會說這種話了。
也知道能跟在白木身邊,當他妻子的人隻有一個。
比起自己,雅更好。
說完,她猛地哭著摔門就跑出去了。
房間裡也是一陣沉默,沉默了約莫五秒,
白木看著房門,隻覺得什麼東西好像從生活之中被抽離了一般,兩年的時光,兩年的回憶,
直到這一刻,他才想明白了父親書中寫的。
【我尋你千百度,日出到遲暮,驀然回首,你卻在燈火闌珊處。】
回頭,
原來是指回憶啊。
就在這一刻,艾蓮不經意間卻勾動了白木的回憶。
掛在床上的鐘表指針不再往前,而是開始飛速的倒退,白木盯著輪椅,回憶如吹落的葉片,飄啊飄,在他的眼前,飄啊飄。
葉片蓋住了眸子,清晰的紋路在眼前蔓延不過一瞬。
葉片落下,他看見了領獎台。
台下是無數站著的學生,一同見證他的榮譽。
他是冠軍,足足幾十個獎牌。
他正站在領獎台上,艾蓮那時候還很青澀,臉紅,手忙腳亂的樣子也很好。
但她好像不怎麼喜歡說話。
我看她慌亂的樣子,淡淡的笑了。
於是我轉而把獎牌戴在了她脖子上,後麵,我們就成為了朋友。
…
我每天都會在操場晨跑,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操場的灌木牆邊總是能看見一雙淡淡的紅色的眸子,她總是偷偷的叼著一根棒棒糖,小心翼翼的看我。
我沒有拆穿,也懶得拆穿。
有時候注意到她了,她就會害羞的把臉蛋縮到灌木叢後麵,但那黑色發絲掩著的紅色頭發,隨著風飄的樣子很讓我印象深刻。
當然還有棒棒糖的棍子藏不住的會探出來。
棒棒糖棍告訴白木,她就在那。
慢慢的,白木也習慣了。
偶爾不見她,跑步都會有些漫不經心,她偶爾會來遲,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的臉上也慢慢的充斥了困意。
似乎是在工作了。
但不管什麼時候見到她,我心中總有一股安心。
那股安心,似乎成為了習慣,
習慣在負傷之後靠近,也習慣我們之間說起來不怎麼和睦的氛圍。
我們常說的話是,
“哦。”
“嗯。”
簡短而有力,就像一棵樹和一本書一樣。
不說話,但行動上卻都很迅速。
偶爾我也會需要幫助,但我第一個能想到的,也絕對是她。
不會是任何人,除了她。
隻有她,隻有她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
不同於過往見到過的任何人,艾蓮。
迷迷糊糊,就到了高三。
高三是個忙碌的時期,
我們的見麵變少了,我也更多在忙於賺丁尼,買畫材,打工。
她似乎也在學業的壓力和丁尼的壓力下很少來找我。
我以為我們會生疏。
但實際上,再見麵的時候還是一切如常。
她已經融入了我的生活。
融入到……就如稀鬆平常的牙刷和口杯一樣的平常。
如每天蓋著的被子一樣的平常。
這是任誰都不會突然在意起來的,最簡單的,最樸實的陪伴。
記憶逐漸褪去,眼前還是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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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呼出一口濁氣,我找到你了。
堅定的心,伴隨著的是堅定的眼神,堅定的行動。
白木本就是找準目標就不會放手的。
現在,他已經完完全全的確定了,是她,就是她!
彆走!
彆走!
他穩重沉著的性格罕見的露出一絲焦急的神色,“雅。”
眼睛看向輪椅,
那近在咫尺的輪椅,此時對於白木而言卻遙遠異常。
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是破碎的,
沒有絲毫力氣的。
無法靠近。
雅看向他,眼神也有一點失望。
“要去追嗎?”
白木點點頭,“嗯,要的。”
“無論如何都要去追嗎?”
雅說著靠在門上,褪去外衣,解開紐扣。
白木卻視若無物,
“無論如何,都是要去追的。”
雅聞言,又撩起裙子,但白木仿佛看不見一般,眼裡隻有輪椅。
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是這般模樣,
她隻能重新將衣服穿好,把白木抱上輪椅。
“你想好了,我推你離開了這個門,以後……”
白木坐在輪椅上,聽著雅有點悲傷的話。
他道“抱歉,謝謝你的喜歡。”
他無法對雅升起什麼愛慕之心。
這不是因為雅有什麼不好,隻是他無法強迫自己這麼做。
一顆心也容不得第二個人住下。
關於螢的記憶和艾蓮的記憶重合在一起,白木終於知道了誰才是不能辜負之人。
從一開始,
我就應該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