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連一句不痛不癢的話,都那麼吝嗇?
林初沒有完全的睡著,客廳裡小情侶的嬉鬨聲,偶爾會驚擾到她,所以睡一下又醒一下……
迷迷糊糊時,感覺到有人在摸她的額頭,那隻手又緩緩地向下,經由她的臉頰,碰了碰她的脖頸。
那溫度冰冰涼涼的,林初頓時一個激靈!
翻過身睜開眼時,雙人床一角驀地深陷幾分,一雙手分彆撐在她身體兩側,被熨燙平整的西裝包裹住的小臂,仍然充滿著賁張的力量感。小夜燈開著,暖色的光暈照著床頭,他的五官輪廓有一半明、一半暗。
他垂著眼睛看她。
如此的措不及防。
林初又何止是清醒,心驚滿滿的占據了她的胸腔。
她在短暫的慌亂之後,迅速的冷靜了下來:“你什麼時候來的?你來這兒乾什麼?”
林初細白的手指攥緊被角,往上提了提,隻露出一個腦袋,澄澈的瞳眸中,此刻寫滿防備。
宋華深眯了眯眼睛,數秒的沉默之後,他抬手轉了轉小夜燈的方向。
光源正對著林初的眼睛,她本能地躲了躲,鬆開攥著被角的手,遮住自己的臉。
宋華深把燈轉回去。
“氣色看著還不錯,說話也有力氣。”他平緩的聲音,無一絲起伏,問她:“真的生病了嗎?”
可聽在林初的耳朵裡,就是滿滿的嘲弄。
她拿開手,眼神瞪著他,情緒有些激動:“我生沒生病,都跟你沒有關係。你憑什麼不經過我的允許,就進我的房間!”
宋華深嗓音微沉:“我是來探望你的,彆不識好歹。”
“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林初沒什麼力氣,不然,她一定狠狠地推他出去!她說:“你坐在這裡,已經影響我休息了,你出去行不行?”
話音剛落,下頜被他微涼的手指捏住。
他一字一句,情緒相當平穩:“你請假多天,影響到項目進度,我是不是應該跟薛永成說,再換個人過來?”
林初使勁兒去掰他的手,他紋絲不動,她無力的反抗,倒真像他說的那樣,像極了欲拒還迎。
想著辛嬈之前說過的話,林初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衝他喊道:“你用不著拿項目威脅我,這個破工作,我早就不想乾了!你去說吧,最好讓薛永成把我給開除了!”
頓了頓,林初的語氣平和了些:“這樣我就能安心跟男朋友結婚了。”
後麵這句話,半真半假。欺騙宋華深的同時,也是在欺騙她自己。
誰不想有朝一日和前任重逢時,展現出自己的光鮮亮麗。
但她什麼都沒有,她比心甘情願做金絲雀時還狼狽。
她什麼都比不過宋華深,唯一可以刺激到他一點點情緒的,也就隻有‘現任’這一虛空身份。
但他情緒起伏的源頭,卻又與愛她無關。他隻是純粹的占有欲作祟。
林初的胸腔中仿佛氤氳著一團火,那比她高燒時的體溫更加滾燙,無關情情愛愛,就是憤怒、就是不甘。
她在短短幾秒的遲疑後,低頭一口咬在了他的虎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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