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門在這時忽然被人一腳踹開!
他是帶著警察過來的。
在她內心無比絕望的時刻,就如神祇般從天而降。
她心中所有的恐懼,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好像皆被撫平……
……
“……啊,疼!”
陳杭被那個水果盤砸傷了,摔在地上,痛苦地捂著流血的腦袋。
林初抱著被子,縮在床角,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心中那一絲代表著希望的撞門聲,此刻竟顯得無比真實。
她還聽到有人在說:“把人抓起來,帶回去!”
然後,陳杭痛苦的叫聲越來越遠。
那人又說:“宋先生,稍後需要您帶著人,去一趟公安局做筆錄。”
“知道了。”男人沉穩平和的聲音回蕩在房間內……
林初抬了抬頭。
她的眼鏡掉了,眼淚也模糊了視線,那道身影朦朧又清晰。
他的皮鞋聲清脆的踩在地板上,坐到床上時,床單一角深深地陷了下去。
“林初。”他喊了她一聲。一如既往溫度冰涼的手,碰了碰她的小臂。
林初條件反射的躲了一下。
他又說:“是我。”
極度鎮定溫緩的語調,帶有這世上最安撫人心的力量。
與她記憶中的人、記憶中的場景,深深地交織、重疊。
一種不知名的情緒,此刻有如洪水般朝她席卷而來,在極其短暫的時間裡,侵吞了她所有的理智與逞強。
那是來自於身體本能的反應。她撲進了男人懷裡,扔掉了緊攥在手上,還沾著血跡的瓷盤碎片。她雙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把他平整的西裝攥出了褶痕。
宋華深的身體,有一瞬的僵硬。
他出神了數秒,下巴抵著她的發頂,大手落在她後背,輕輕地安撫著,聲音裡藏著他全部的耐心,說:“彆怕,我在這。”
他知道,林初一定是想起了幾年前的事。
那時候,她也是像現在這樣,尋求慰藉似的,緊緊抱住了他。
那是她第一次,越過了始終堅守的分寸與底線。
但宋華深始終不知道,她那一刻對他的依賴,究竟是出於愛情本身,還是出於她內心深處的求救本能……他記得,他帶她去公安局做了筆錄。
出來時她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後,瘦弱的肩膀上披著他的西裝,遮住了衣衫不整的樣子。
上車以後,她坐在副駕駛,一直小聲的抽泣著。
他把抽紙遞給她:“眼淚擦乾淨。”
她很聽話,接過抽紙以後,立刻擦乾淨小臉。
隻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那張臉越擦越花。
車內燈的光線分外昏暗,炎炎夏日,封閉的環境裡,滋生出的焦躁,無端淌進了人心裡。
他盯著她的臉,那是他最富有耐心的時刻。
他問:“還害怕嗎?”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對不起……給您,給您添麻煩了……”她的聲音還有些哽咽。漸漸的平靜以後,央求道:“這件事能不能不告訴我爸媽,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他考慮了一下,答應了:“我會跟舒清說的。”
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他心中有一絲說不清的東西,在無聲的蔓延著。
他放任著自己,喉結微滾,對她道:“不要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