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雀眼中閃爍著痛快的光芒,嘴角勾起,看著玉瑾的狼狽。
一個在侯府裡過著比庶出小姐日子還要好的丫鬟,怎麼讓人不心生妒恨呢?
“你們在做什麼?”清朗的聲音從廳外傳來,隨即,一片翩然衣袍飛起,隨即,黑色錦緞暗紋福雲靴邁步進來。
“還不停手?”顧少祀擰著眉頭,淩厲雙眸掃向玉瑾身後的嬤嬤。
嬤嬤立刻嚇得停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被打的爬不起來的玉瑾,而後又看向老夫人:“祖母,我剛剛升官,眼下正被朝堂上下數雙眼睛盯著,您此刻在府中無故責打奴仆,若被有心之人參上一本,恐怕孫兒吃不了兜著走。”
老夫人見他來,忙從椅子上起身,迎過來,聽他說的這麼嚴重,心裡多少有點不痛苦啊:“不過責打個賤籍丫鬟,哪有這麼嚴重?”
“賤籍也屬子民列,我朝律法,不得無故責打賤籍奴仆,有犯者一律查辦,祖母,您會不知?”
顧少祀冷淡眼眸帶著責問,深深看向老夫人。
這話問的老夫人臉色一陣青紫,她是勇毅侯老夫人,我朝律法她怎會不知?
隻不過大多上位者從不將律法放在眼裡。
“翠雀,你來說。”
翠雀恰當將白色帕子遞上前,將剛剛的事情一一說了一遍。
“我當是什麼大事,竟隻是因為昨夜孫兒醉酒沒有完成祖母心願而無故責罰他人出氣?”
“祖母,您是氣孫兒不行,沒能完了您的心事,又無法責罰孫兒,所以遷怒丫鬟?”
顧少祀聲音淡淡,卻總有一種讓人倍感壓力的感覺,哪怕那個人是他的親祖母,仍舊被他的話語刺激的胸口起伏不斷。
偏偏她這孫兒的話讓她無法反駁。
她更不想跟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兒鬨的生分。
“行了行了,為了一個丫鬟,沒的叫人笑話。”老夫人甩甩袖子,狠狠刮了翠雀一眼。
“以後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不許再說!更不許人傳出去,倘若汙了勇毅侯府的名聲,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翠雀誠惶誠恐跪下,沒想到這麼好的一個把柄就這樣沒用了!
她原以為少爺不會為玉瑾這個賤婢出頭的!
沒成想......
玉瑾被打了十幾板子,得到的隻是老夫人不輕不重的幾句安慰話,而後讓她回去歇著。
玉瑾謝過老夫人,由著小丫鬟將她攙出廳堂。
她心裡僥幸,若是沒有顧少祀替自己說話,她這會兒怕是已經死了。
“站住。”顧少祀從後麵緊跟出來,看著她,麵色複雜:“出了這樣的事,為什麼沒去叫我給你作證?”
玉瑾將頭垂下,恭敬又疏遠:“奴婢的小事不敢驚擾少爺,昨夜之事是奴婢的錯,更不敢奢求少爺原諒。”
她話說的漂亮,明明昨晚的事情若沒人授意,她一個小小丫鬟又怎麼敢?
可是她非但沒有怨懟,還將事情全都攔在了她自己身上。
顧少祀看她良久,半晌道:“你不應該做那樣的事。”
“奴婢再也不敢了。”玉瑾將頭低的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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