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現在喬霜月在江堰的眼中就是一隻小兔子,可愛又漂亮。
但嘴上仍舊不放過,江堰一邊將勺子遞到喬霜月手裡——過程中不免又碰到了對方柔嫩肌膚——一邊翹起嘴角嚇唬她:“你這個笨蛋一會兒彆真燙到手了。”
喬霜月聽聞氣鼓鼓瞪了他一眼,但一雙媚眼濕漉漉的,沒有半分威懾力。
待喬霜月拿著碗小口小口喝起粥,江堰才又重新坐了回去,他整個人都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姿勢隨意,眼神卻一動不動深邃如淵,全都籠罩在小兔子身上。
他跟喬霜月不必急於這一時,他有的是時間跟人周旋拉扯。
擺放在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江堰拿起來看了一眼,屏幕很快熄滅,他站起來,走出病房時妥帖地將門關好。
助理緊跟著快步走到江堰身邊低聲說:“許少爺在樓下,說要來看望喬小姐。”
江堰雙手插兜站定在房門外,冷笑一聲,“我這位表哥,怎麼總是認不準自己的位置呢。”
語落他踩著地板上幾縷斑駁的光大步向前。
“四年沒見了,還是這麼蠢。”
醫院的會客廳乾淨明亮,安靜空曠,一個身形高挑且戴著口罩跟帽子的男人正站在茶幾邊時不時向外張望。
噠、噠的腳步聲從不遠處響起,步伐不緊不慢。
轉眼,來人出現在會客廳外,他的雙手依舊插在兜裡,脊背並沒有特意挺筆直,可寬闊的骨架卻仍舊足以支撐起那件看似普通不過的休閒外套,天生的衣架子。
他微微揚起下巴,嘴角噙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吊兒郎當的樣子卻是許堯最憎惡的表情。
江堰,這個從前存在感微乎其微,在許家根本沒人在意,自己也從來瞧不上的私生子表弟。在十二歲那年,被在西京一手遮天的江家接了回去認祖歸宗。
誰也想不到,他姑姑閉口不談的那個男人,江堰的親生父親,竟然是江家死了沒多久的大少爺。
從此私生子搖身一變成了身份顯赫的太子爺,而他們許家跟江堰的關係,也被明令禁止不得透露出去。
就像是修剪掉了什麼壞掉的枝葉,晦澀的過往也被不留情麵地從太子爺體麵的人生中抹去,日子久了,連許堯都快忘了,這人在許家曾是任何人都可以肆意欺辱的存在。
誰能忍受曾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人現在卻能肆無忌憚地站在自己頭頂上隨意踐踏?可偏偏許堯沒有任何辦法,他隻能認命。
江家勢大,他惹不起。
他還記得,江堰被接走後兩人的第一次再見,是在一次二代少爺們的聚會上。昔日這種圈子,江堰是絕無機會能觸碰到的,可那時他翹著二郎腿不可一世地坐在正中,勾唇看著狼狽的許堯被香檳氣泡噴了一臉。
卻輕飄飄以一個“意外”作為結束。
可許堯竟然是該慶幸的,至少他還能得到一句解釋,畢竟以江堰的身份,縱使他是故意的,許堯又能怎樣?
他連抬起頭跟人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站在權勢頂尖的人,碾死他,就像碾死一隻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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