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你故意讓我覺得你不惜錢財?對你放鬆警惕,繼而信任於你,對嗎?”
他癔症又發作了,總是發作的這麼突然。
陸暄暄丟下一句,你愛要不要,把頭蒙上睡覺了。
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豔陽高照,大雪已有消融之勢。
陸暄暄洗漱好,念在炕桌上還放著銀子的份上,她沒用秦風的擦臉帕子擦鞋底兒。
她把銀子塞回了櫃裡,一出廳堂見得大門口橫身躺著一隻馬鹿,還是一隻公鹿,兩隻鹿角猶如古木,粗壯而鋒利,它的兩隻眼睛瞪著,舌頭歪在嘴中垂下,嚇得陸暄暄尖叫了一聲。
秦風正在院裡編鐵絲網,陸暄暄冷不丁的一叫,他下意識的看去,看到一道虛影踉蹌的在廳裡晃來晃去。
秦風薄薄的唇輕輕嗬出一口氣,似笑非笑:“裝模作樣,不搭台演戲真可惜了你。”
陸暄暄沒和癔症秦風還嘴,做飯的時機到了,她這就給他添作料。
秦力從秦泰的房間裡出來,手裡端著空空的藥碗:“閨女,我們都吃完羊肉了,給你剩了些在灶房,你自己熱熱吧,中午不用生火做飯了。”
“爹,那我晚上給咱們做飯吃吧。”陸暄暄殷勤的笑著說道。
秦力:“好啊。彆忘了熬雞湯。”
“雞湯......”陸暄暄停頓了一下,看向秦力:“昨夜唐嫂子沒給我雞,不如我去街上買隻回來。”
秦力道:“不用,晚上老大去把這鹿賣了。那地方也許能換來些活雞。我讓他捎回來。明兒個再做飯吧。”
“行。”陸暄暄答應了下來。
入夜時,秦風把後院的獨輪車推來了。他將馬鹿用獨輪車綁好,陸暄暄注意到,這個獨輪車滿車傷痕,軲轆看上去七扭八歪,再綁上一隻體型碩大的公鹿,陸暄暄幾乎感覺那小車都快塌了。
眼神兒不好的秦風推著搖擺不定的獨輪車,出了籬笆院門。
陸暄暄是真的挺好奇的,秦風那眼神兒基本和瞎了也差不了太多,夜色深重,地上的雪尚未完全融化,他怎麼推著這快散了架的獨輪車上路。
陸暄暄懷揣著這樣的心情遠遠的注視著秦風,然後她親眼看到了獨輪車撞到了一塊大石頭上,秦風粗手粗腳的又推著獨輪車後退,步子推得太大,後背又撞在了大樹上。
把樹上的小鳥都驚飛了。
陸暄暄冷眼看了一會兒秦風,還是邁步朝他走來了。
“什麼人!”秦風機警回頭。
“......”陸暄暄無語的看著秦風:“我幫你罷。”
她從他手裡要接過獨輪車,秦風還挺要強,不給她:“不用你。”
“當是你幫我還銀子的人情了。彆推辭了,趕緊賣了這鹿,換些雞來,給你弟弟煲湯喝。”
聽了這話,秦風才沒再堅持。
陸暄暄弓著腰推著那隻死沉的公鹿長途跋涉,走到中途,她已大汗淋漓,這獨輪車是真的難使透了,特彆難以掌握平衡,她的步子也因為體力透支漸漸放慢了。秦風接過了獨輪車的雙把:“我來推,你幫我看著點路。”
陸暄暄也實在是筋疲力儘了,她沒再和他相讓,將風兜也解下了,抱在身上,抬手擦了擦汗:“還有多遠啊?”
秦風推著獨輪車上了坡:“還有很長的路。”
陸暄暄和秦風上了陡坡,陡坡很窄,隻能走一人一車的量,她走在秦風後麵,秦風太高,阻擋了她的視線,隻是她漸漸發現那獨輪車越走越偏,陸暄暄霎時提醒秦風:“小心啊!往左偏些!”
可惜太晚了。
陸暄暄親眼看著那隻肥碩的公鹿和獨輪車朝著陡坡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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