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哎喲一聲,細軟的身子跌在了地上,微微撩起眼簾,嬌聲斥道:“爺,您好健壯的體魄呀,把奴家的魂兒都撞沒了。”
劉屠戶的眼睛登時明亮了不少,連忙將那女子攙起來:“小娘子,我不是有心的,沒傷著你吧?”
“傷著了呢,腳崴了,走不得路了。”女子挑起嫵媚的眼,輕聲問他:“能不能勞您送我回家?”
聽到這妙齡女子提出送我回家,劉屠戶瞬間精神煥發:“好!好!你家在哪裡?”
夜已經深了。
陸暄暄這邊正坐在炕上給秦泰納鞋底,秦風走了進來,問她:“你還不睡?”
“給老二做鞋子,你先睡吧。”
“老二又下不了床,不必著急給他做。”秦風坐在了炕桌對麵。
陸暄暄笑了笑:“沒事,閒著也是閒著,他總不會一輩子下不了床吧。”
秦風沒說話,靜了一陣,忽問她:“你爹今日來和你說什麼了?”
陸暄暄抬眼看著秦風的麵罩,不想刺激他村裡人說你是隻癩蛤蟆:“我爹除了找我借錢,還能有什麼事?”
秦風:“我聽見你們在屋裡說什麼癩蛤蟆?”
陸暄暄的手頓住了,心說這武瘋子還學會聽牆根了?
秦風耳邊聽不到陸暄暄的動靜,她的虛影也定在那一動不動的,於是他解釋道:“當然,我也不是故意偷聽的,我隻是聽著你爹說什麼劉屠戶,癩蛤蟆的,我便想到了是什麼意思。隻是後麵你說了什麼我沒聽到了。你爹爹走的時候我聽著步履匆匆,我不知道你們想做什麼,所以問問你。”
陸暄暄以一種逆來順受的語氣告訴秦風:“秦大哥,我們父女倆能做什麼呢?人活於世,還能堵住彆人的悠悠之口不成?旁人愛說什麼就說罷,我爹走得匆忙那是他嫌我沒給他銀子,心裡跟我堵著氣呢。”
秦風懶洋洋的揉了揉脖子:“你這樣柔弱溫良的性子其實也好也不好。”
陸暄暄抬眼麵無表情的看著秦風。
秦風彎身脫靴子,漫不經心道:“人善被人欺。這件事不能就這麼忍氣吞聲的算了,那劉屠戶不是見好就收的人,這次吃了啞巴虧,他當我秦風好欺負,往後難免還要徒生事端。”
一雙靴子落了地,砸得陸暄暄心裡也跟著咯噔一下。
如果這是個正常人和她分析局勢,或許陸暄暄會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可這是武瘋子秦風,她實在害怕他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於是陸暄暄焦慮的緊握手中的鞋底,對秦風道:“秦大哥,彆生事,你可不能想不開鑽了牛角尖,你忍不住的時候就想想家裡的弟弟,年邁的爹爹,切莫衝動行事,給家裡招禍。”
秦風另一隻靴子也脫了:“不會招禍的,更連累不到你身上,你把心放在肚子裡。”
以陸暄暄對武瘋子的了解,她無法把心放在肚子裡。
陸暄暄焦慮的下了炕,坐在了秦風身畔,語氣帶著央求:“秦大哥,千萬彆衝動行嗎?你答應我行不行?”
秦風失去了耐心,語氣裡頗有些怒其不爭的意味:“早知你這麼膽小我就不跟你說這些了。”
陸暄暄不想就這個問題和癔症秦風探討下去了,癔症人就愛鑽牛角尖,她得趕緊想個什麼彆的事情轉移他的注意力,於是,陸暄暄打開了衣櫃,拿出來一雙嶄新的布鞋,蹲在秦風腳邊給他換上,輕聲道:“秦大哥,布鞋做好了,你試試。”
她給他換好了鞋,見他不動,又推了推秦風的腿,輕聲道:“秦大哥,你就聽我的話罷,咱們忍個兩天也就沒事了。”
秦風一愣,歪頭望著陸暄暄:“什麼意思?”
然而秦風所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村中一個男人的暴喝聲猶如驚雷。
接踵而至是劉屠戶聲嘶力竭的一聲呐喊:“來人啊——殺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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