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我相公_失憶後,我和死對頭一起種田_思兔 

第五十六章 我相公(1 / 1)

柳季榕無端被噴了滿臉水,臉上的表情更委屈了。

他用袖子勉強蘸了蘸眼睛,虛忽著眼兒和陸暄暄重新措辭:“是姑爺的意思,他想讓我來乾脆住下,伺候著你們。但我也想了,我跟你同宿那我肯定是不樂意的.....”柳季榕看見陸暄暄眼睛瞪起來,忙著解釋:“當然了,我知道你也必不會答應。我中午瞧著驢棚裡頭是空著的,實在不行,我在驢棚湊合湊合吧。”

陸暄暄難以置信的看著柳季榕:“你莫不是說笑吧?那裡頭臭氣熏天,你睡驢棚?”

柳季榕堅定地看著陸暄暄,隻說了一句話:“錢難掙,屎難吃。”

他把自己的包袱放下,拿了鐵鍁繞到了屋後的驢棚裡去。

驢棚裡頭臭氣熏天,渾濁的味道直刺雙眼與鼻腔,柳季榕噎了一口,憋了口氣,眯著眼睛埋頭鏟屎,在腦海裡一遍遍的告訴自己:

睡驢棚每天能得二十兩銀子。兩天就是四十兩,三天是六十兩。

在柳季榕算到二百兩的時候,陸暄暄一拍他肩膀,打斷了他:“秦大哥去哪裡了?”

柳季榕借著這檔口退出了驢棚,出來張大雙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喘勻了氣兒,才告訴陸暄暄:“不知道。隻囑咐我說家裡若是出事了就去找黑水。”

“.....”陸暄暄把柳季榕手裡頭的鐵鍁奪走了:“你若願意住下,先在廳裡湊合一下,明兒個我想辦法蓋間耳房就是了,睡什麼驢棚啊!”

陸暄暄頓了一下,又問柳季榕:“我問你,秦大哥跟你說他和黑水做什麼去了麼?”

柳季榕搖搖頭示意陸暄暄並沒有,刨根問底兒的問她自己的這茬事:“小姐,蓋耳房誰出錢?你們出?還是我出?”

陸暄暄:“我出,你先陪我出去一趟。”

陸暄暄披上了裘衣,點了盞油紙燈籠和柳季榕披星戴月的出去了。

她不知道秦風乾什麼去了,可月黑風高的不回家總不會是有好事情。朝廷嚴令禁止賭博,所以賭坊隻能半夜三更悄悄私設,從前陸大山就是這樣,一到晚上就精神煥發,一不留神人就出去,待得天光大亮才見他人。

先前秦風和她說過,他和黑水去賽馬,她本來就擔心秦風會深陷賭坊。她心裡放心不下,非得去找到秦風問個究竟,若他去賭,必定得給他薅回來,趁著還沒陷太深,他還有的救。

陸暄暄本就心思煩亂,柳季榕在她耳朵邊話不停的抱怨:“小姐,你說我這遇見的叫什麼事兒呢?你家老二萬一再對我襲胸可怎麼辦?萬一以後你相公發現我是個男人又怎麼辦呢。紙總歸是包不住火的,這可怎麼辦呢,我又舍不得二十兩銀子,二十兩銀子,兩天就是四十兩,三天六十......”

“你彆叨叨了!”陸暄暄終於忍不住了:“你和我清清白白,光明正大,你有什麼好心虛的。就算被發現你是男人,我相公.....”她臉一紅,脫口而出了“相公”這兩個字兒,叫得自然極了。

陸暄暄像是咬到了舌頭似的頓了一下,又繼續道:“我相公脾氣是不好,可他刀子嘴豆腐心,絕不可能為難你。”

柳季榕手背一砸手心兒:“不是這道理啊!”他探出指頭對陸暄暄道:“你可知道,從前我家裡住的是城裡十進院兒的大宅子,我們家裡製度森明,分內院與外院,男丁是決不允許踏足內院的,否則不問是非黑白,直接亂棍打死!”柳季榕越琢磨這事越不對,看向陸暄暄,沉聲道:“小姐,你還是早點找人吧,我就借著這機會我住兩天驢棚算了,我也不貪,留個幾十兩銀子也足夠我今後過活的了。”

陸暄暄心想,這一時半會可真不好找人的。柳季榕人品不壞,為人正直,除了膽子小點,絮叨點,懶點,其實沒有彆的問題了,若是來個心眼子多的,還不夠陸暄暄自己費神捏造瞎話的了。

她看向柳季榕,道:“實在不行,我和我相公說實話吧。我相公人很好的,他不會介意這個。”

柳季榕車軲轆話來回說:“不行啊!真不行!已經不成體統了,陪著你上街賣貨,三更半夜跟你出來,這已經不合規矩了嘛這,這可怎麼辦呢,我覺得我不該跟你出來的,可已經走到這裡兒了。而且萬一他讓我還銀子怎麼辦呀!銀子我動了不少,我請先生,買布料,置辦這身衣裳......”

“行了你彆說話了!我先找到我相公再說吧!”陸暄暄捏著手裡的燈籠杆,強忍著遏製住自己用燈籠砸他的衝動。

可不管用,柳季榕仍在喋喋不休。

陸暄暄平靜轉頭,看向柳季榕:“我有癔症,你最好彆再刺激我了。”

柳季榕忘了這茬,趕緊合上了嘴。

陸暄暄帶著柳季榕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了村子裡,失去了小黑驢,腳程很慢,走累了也得歇歇,柳季榕累的眼冒金星,筋疲力儘地問陸暄暄:“這是去哪兒啊?”

“就快到了。”陸暄暄催促著他。

村裡的人早就睡下了,整個村子被黑夜籠罩著,靜謐而安詳。陸暄暄帶著柳季榕在一戶戶的房屋前繞來繞去,穿過一條小河溝,來在了一戶並沒有什麼稀奇的房門前,左右瞧瞧,推開了門扉,一路長驅直入走入穿心院,又在一道小門前停下,耳畔裡已依稀聽得裡麵漸有喧嘩之音,陸暄暄拍了拍小紅木門,半晌之後門才打開,男人看了陸暄暄一眼,丟下一句:“你爹沒在這。”

“嘭”地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陸暄暄:“我不是找我爹的,我問問黑水大哥在不在這?”

又過了半晌,裡頭傳來了黑水的聲音:“哈哈,哪個娘們兒找我?是不是香香啊?”

門開了,黑水一瞧,認出了陸暄暄:“喲,是弟妹啊。”

陸暄暄:“黑水大哥,我相公和你在一起麼?”

裡頭有人起哄,插科打諢的說著葷話,黑水回頭罵了他們一句,伸腿邁過門檻兒,把門帶上了,斂起了地痞相,麵露正色,低聲詢問陸暄暄:“怎麼的?家裡出事了?”

“沒事沒事,我不知道我相公去了哪裡,我惦記著他,想問問他和你在一起麼?”陸暄暄忙擺手解釋。

黑水猶猶豫豫,看了看天色,又看了一眼陸暄暄:“你相公說不讓我告訴你這事,這不是教我為難麼。”

陸暄暄:“黑水大哥,您放心,這事我肯定不跟我相公提。我知道他在哪,乾什麼了,瞧他一眼,我也就放心了。”

黑水仰頭一笑,點點頭:“行吧,你等我一下,我回屋交代兩句。”

“給您添麻煩了。”

陸暄暄和黑水道了謝,黑水扭頭回去了。陸暄暄的裘衣往下墜了墜,一回頭,見得柳季榕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角,湊到她身畔嘀嘀咕咕:“我瞧你還是彆去了,人家話說的多委婉啊。”

陸暄暄把頭扭過去,不搭理他。

柳季榕不識趣兒,悄聲道:“三更半夜的,血氣方剛的大男人,深更半夜的出去,不是賭,就是色,否則還能上哪啊。我看你還是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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