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冰涼一片,與他掌心溫度形成強烈對比,讓她心頭一顫。
冰雹混著風往他身上吹,陸景溪趕忙拎起竹筐,擋在他身側,“連承禦我沒事,你快起來,你身上都濕了。”
可他充耳不聞,將兩條褲腿放下來後,才緩緩起身攥住她冰涼的手臂。
“好玩嗎?”
他語氣低沉,聽不出喜怒。
陸景溪抿著唇,此刻的她,白皙小臉上掛著幾道泥水的汙痕,拔蘿卜時土都飛到了脖子上,她也沒注意。發絲淩亂,如小鹿般怯生生的大眼睛就那麼仰頭看著身前的男人,幅度微小的點頭,“還行……”
連承禦無聲一歎,聽到她似玩笑般講出過去難熬的經曆,他隻覺心疼,隻覺一顆心,被人伸進胸膛裡攥緊了,掏出來。
他恨自己回來的太晚,讓她吃了很多苦。
他的手情不自禁抬起,摸了摸她的臉頰,聲音溫柔而眷戀,“苦嗎?”
陸景溪瞬間就知道了他這句話的含義,嗯了半晌,隨後警惕地看向四周,發現被雨幕和冰雹隔著,根本看不清對街的場景。
而這邊屋簷下,隻有他們三人。
膽子瞬間就大了。
她踮起腳,湊到他耳邊,輕輕說。
“本來是苦的,可如果那是為了遇到你,甘之如飴……”像脹到極致的氣泡,啪的一下,被某種東西戳破。
他喉嚨苦澀難耐,俯下身將人抱進懷裡。
江鬆趕忙識趣地轉過身。
大雨和冰雹,還在下。
萬事萬物被冰雹雨水砸的咚咚作響。
冷風混雜濕意,裹挾著鑽進每一絲毛孔。
可陸景溪不覺得冷。
被他抱在懷裡,很暖。
身體很暖。
心,更暖。
男人的下頜抵在她肩頭,偏頭,便吻住她的耳垂。
“連承禦!”她像受了刺激一樣,心神動蕩,眼睛瞬間漲紅了,“你親哪呢!彆亂親!對麵還有鏡頭!”“嗯,因為有鏡頭才這樣。”
如果沒鏡頭,就不止這樣了。
女孩心如擂鼓,輕輕推開他,更加水潤的眸瞪了他一眼,然後任由他將自己的手包裹進他溫暖的掌心。
她抬頭看向烏黑的天空,“這大冰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
忽然,不遠處剛剛積聚人群的攤位上,一抹身影艱難地在地上爬行。
陸景溪眼角一眯,瞬間看清,那人沒有右腿,而他此刻正拿著板子擋著頭,在地上胡亂撿著什麼。
她剛要衝出去,手腕便被男人抓住,他不認同地蹙起濃眉,“溪溪。”
陸景溪抿緊了唇線,隨後將竹筐裡的水果都拿出來塞給江鬆,將竹筐扣到頭上,“這樣就沒事了!”說完,一把甩開連承禦的手,衝了出去。
男人看著自己落空的掌心,冷空氣爭先恐後的鑽進去,他緩緩收緊,卻什麼都沒抓住。
困住她,他真的什麼都得不到。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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