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浴袍一撩,露出腿測被水浸濕的傷痕。
陸景溪擰著眉毛,“你洗澡的時候,不知道避水嗎?”
嘴上這麼說著,還是擰開消毒液,拿著毛巾墊在一側,給他衝洗傷口。
“疼不疼?”
消毒水在傷口上泛起一層白色泡沫,看著應該是疼的。
不等他回答,她俯下身,鼓起腮幫,對著傷口吹了幾口氣。
“吹吹就不疼了,我媽小時候跟我這麼講的。”解釋了一嘴後,繼續吹氣。
男人側對著她,環於胸口的雙臂鬆開,大手握住她的手腕,聲音悶啞,“溪溪,彆吹了。”“嗯?不舒服嗎?”
他側過頭,幽暗的眼底浮動波濤似的紋理,“太舒服了。”
起初還沒明白什麼意思,結果眼皮往下一撩,懂了。
她無奈地歎息,“你們男人,是不是隨時隨地都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也不是,不跟你處在同一空間,我還是能專心做事的。”
陸景溪表示,對這話存疑,不太信。
“這麼大的傷口,肯定會留疤。”她心疼地摸了摸傷口邊緣。
“不差這一道疤。”
連承禦身上的傷疤很多,遍布在後背腰腹,甚至是腿上。
都是十幾年的訓練留下的標記。但好在那張她喜歡的臉上,是白白淨淨的,一點瑕疵都沒有。
她動作麻利地灑上藥粉,進行後續處理,一副老夫老妻的口吻叮囑,“最近彆洗澡了,也彆亂走動,我給你擦擦就行,臭了我也不嫌棄你。”
“咱們倆都不能走路,要不讓江鬆給我們弄兩台輪椅吧,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她想到和連承禦一起坐輪椅出行的畫麵,陰霾的心情晴朗了許多。
可很快,表情又低沉下去。
陸景肆原本能出院,能慢慢從輪椅上站起來獨立行走的。
可這次車禍帶來的二次創傷,不知道能恢複幾成。
這時候,連承禦的手機忽然響起音樂,兩人齊齊看過去。是鬨鐘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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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的情況不適合祝福,溪溪,仍希望你以後的每一天,都是快樂的。”
她從坐著改為躺在他身邊,隨後往他懷裡蹭了蹭,環住他的腰身,悶悶地回應,“謝謝,希望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會的。”他低頭吻了吻她潮濕的發絲,“要叫些東西吃嗎?”
“我不餓,隻想抱著你睡覺。”她聲音裡透著股難以掩飾的疲憊。
閉上眼,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拓下一片陰影。
隻是幾個呼吸間,便睡著了。
每次在他懷裡,她都睡得又快又沉。
連承禦摸了摸她的頭發,放輕動作起身,連接吹風機,調到最小風力檔後,慢慢將她的頭發吹乾。
等到做完這一切,男人凝視著她時不時緊皺著的眉宇,心疼地親吻她的眉心,最後抱著她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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