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到立刻去拉他。
結果被他強勢地推開手,“你彆亂動。”他做事向來利落,這是陸景溪第一次看他這麼笨手笨腳的樣子。
一個普通的碘伏盒子,掰了好幾次,才打開。
一個塑料封條,他低著頭扯了好幾次才撕開。
而他像是打了勝仗一般開心,兀自笑著,將棉棒放在一旁,看向她的腳。
陸景溪下意識往回縮,被他一把握住腳踝,將腳從拖鞋裡抽出來,抵在他的膝蓋上。
陸景溪這才恍然,她之前穿高跟鞋,磨破了後腳跟。
可磨破出血的部位早就凝固了……
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天台上?還是剛剛?
她心情複雜地坐在那裡,靜靜看著他茂密的發絲。
朦朧的光線籠罩著兩人,偶爾有車子從前方的路上經過,不做停留。
寂靜無人的夜晚,分離了五年之久的人,在馬路上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腳踝上的動作很輕,像對待著世間上最珍貴的寶物,生怕碰碎了碰疼了。
陸景溪眼底的酸澀漸漸變為無助。
可心底一個聲音太大,大到她無法忽視。
那個聲音在耳邊乞求。
乞求時間在這一刻,走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她留不住他的永恒。
至少,他醉酒的這一刻,能留的久一點。
她不是沒有私心。
可她的私心,是不能見光的。她的手,輕輕抬起,虛觸他的頭發。
真好。
是身體健康的連承禦,是有脾氣有力量的連承禦,是會醉酒,是醉酒後像個孩子一樣的連承禦。
可她一想到,這個樣子的他屬於彆人,那股窒息感便讓她收回了手。
連承禦感覺眼前的場景不停晃動,他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心裡的複雜程度,他隻看到有好幾隻腳在動。
捏著沾滿碘伏的棉棒,在她腳踝磨破的地方蹭來蹭去。
之後又跟創可貼做鬥爭。
印著貓和老鼠的創可貼被他撕爛三個,才最終撕開一個完整的。
歪著頭,雙手將創可貼按壓在傷口上,才緩緩歎了口氣,仿佛乾成了一件大事。陸景溪拄在西服外衣上的手緩緩收緊,脫口而出的問。
“你這些年,就是這麼撩彆人的嗎?”
男人不解地抬起頭,對上她的眼睛,好像看到裡麵濃稠的悲傷,多得快要溢出來。
他不答反問,“你被撩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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