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飛機就能感受到空氣裡不同於帝都的涼意,她牽著穿著毛衣的知知,兩人都戴著口罩帽子,捂得嚴嚴實實往外走。
可玄霄還是一眼認出她們。
離老遠,玄霄熱情地敞開雙臂,“我的小寶!快讓師祖看看,長高了沒有!”
知知很配合地撲進他懷裡,“長高了!吃的可多了,師祖,我得到好多零花錢,我請你吃炸雞!”
“我真沒白疼!可感動死我了!”玄霄兩眼一紅。
但在看到陸景溪後,翻了個白眼,“至於你這個笨蛋,我不想評價。”
知知懵懂地看著他,晃了晃他的脖子,“彆凶媽媽。”
“好好好,小寶冷不冷?”
“不冷,我們去買炸雞,然後帶回去給弟弟吃!”陸景溪拽著行李箱,慢慢跟在兩人身後。
回到玄霄身邊,回到這個偏僻的小城市,她才有了安心的感覺。
二師兄在外頭的車子上等著,見到一行人出來,立刻拖來提皮箱。
一行人去麥當勞買了兩個全家桶,然後朝山上出發。
回到無量觀時,已經下午五點多。
夕陽染紅了西邊的天空,陸景溪推來客房的門,看到睡在小床上的小男孩。
他麵容安靜,呼吸平穩,皮膚白到幾乎透明,身上蓋著薄被,枕邊放著眼鏡和木珠手串。
她放輕腳步走進去,坐在枕邊時,小男孩便睜開了眼睛。
他下意識去摸眼鏡,還沒戴上的時候,就輕輕喊了一聲,“媽媽?”陸景溪眼眶微紅,摸了摸他的臉,“是媽媽。”
小家夥爬起來,撲進她懷裡,像眷戀母親的小獸,在她頸間蹭了蹭,奶聲奶氣地說,“我夢裡看到媽媽進來,你就真的回來了。”
他眼睛空洞地看向她的方向,稚嫩小臉綻放出笑意。
陸景溪給他戴上眼睛,他的眼睛才有了焦距。
陸知行捧著她的臉,歪著小腦袋打量,“媽媽下山不開心嗎?二師叔說你得了大獎,怎麼不開心?”
陸景溪搖搖頭,“開心,媽媽是看到你變得太開心了。”
陸知行親親她的臉,“我也是,姐姐回來了嗎?”
“嗯,跟師祖吃炸雞,你要吃嗎?媽媽抱你過去。”
“我不要,我想抱著媽媽。”
陸景溪心頭一澀,熟練地將他橫在懷裡,輕輕拍著。
不多時,小男孩躺在她的臂彎裡,呼吸又變得平穩綿長。
陸景溪不舍得將視線從他臉上挪開,他才三歲的年紀,卻因為當年那場車禍,留下了難以去除的後遺症。
當年車禍傷到了腹中胎兒的腦神經,以至於陸知行出生時,眼睛是沒法視物的。
玄霄這些年用針灸藥物調理,得以讓陸知行的眼睛看到外界的視物。
針灸帶來的痛楚,和各種苦澀中藥的折磨,讓他身體耗損很大,加上他身體底子本就孱弱,導致他需要長期臥床靜養。
這也是她不敢賭和連承禦未知未來的原因。行行的身體受不得一點波折,如果有人敢動行行,她一定會跟對方拚命。
玄霄半個小時後進來,示意她出來。
陸景溪放輕動作,給他蓋好被子,出了房間。
夕陽已經半落於山下,玄霄將一塊他親手織的圍巾披在她肩上,輕歎道,“闖禍了知道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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